池瑜这才松了口气,拿过宫人捧着的锦盒,摆摆手道:嗯,下去罢。
揭开盒盖瞧见里面躺着的那块鎏金令牌,池瑜舒心一笑,眼底流转着几分情意。
阿妧当真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还未下朝就有人将东西送来了,还传了话,显然是知晓她会担心她了。
秋雁,替朕准备身私服,朕要出宫。池瑜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吩咐道。
是。
很快秋雁就取了衣物回来了,池瑜没命人替她更衣,自己去将私服换好,出来时就瞧见秋雁也换了身出宫的衣衫。
这次倒是聪明了。池瑜满意地点点头,领着秋雁一人拿着令牌乘马车出了宫。
秋雁同车夫坐在前头,池瑜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因走得不是最繁华的那条大街,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在冬日里显得略有些冷清。
看了一会池瑜就放下了车帘,靠着车厢开始闭目养神。
她要去的地方离皇宫有些远,是位于西城门外的军营,她昨夜磨着顾妧同意她去挑几个功夫不错的士兵,到时候训练出来保护她的安全。
之所以说是磨,是因为顾妧觉着她不如直接挑几个暗卫保护她,若有个什么突发情况,还能及时联系其他人赶过去。
这池瑜哪能答应,若是答应了不就给了顾妧光明正大监视她的理由吗?
更何况之后她想做的许多事,并不希望顾妧去插手。
雏鹰总是要脱离庇护才能展翅高飞对吧。
她昨晚就是靠着这个说服的顾妧。
池瑜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在心底缓缓念着,可始终只有两个她闭着眼都能写出来的字。
公子,到了。秋雁的提醒声打断了池瑜的出神。
嗯。池瑜应了声,整理了一下衣袍才下了车。
军营外站着不少驻守的士兵,里面训练时发出的吼声震天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池瑜既然是穿私服出宫的,就是不想大张旗鼓让所有人知道,于是她把自己的名佩交给秋雁,让他去同外面小队的伍长表明来意,并提醒人不要声张。
所以伍长跟着过来时也只是虚虚地抱拳行礼,颇为恭敬地说:公子这边请,在下带您去见将军。
池瑜稍一颔首,跟着往里走。
一进军营就是宽阔的练武场,上面站满了整齐划一的士兵,正做着常规的体能训练,有些大冬天的还打着个赤膊,哪怕驻京的士兵没有经历过战场,可满是肌肉的背上还是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痕。
不得不说比起那些每日只差没有叉腰互骂的文官,这些性格直爽且哪怕可能永远不会经历战事,也依然没有懈怠的武臣,还是更让池瑜喜欢。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更深处走,越过普通士兵们的帐篷,便是用木头搭起的简易伙房,底下架着一口口大锅,显然是在准备午膳。
池瑜好奇地瞄了眼堆在竹篮里的菜,还算新鲜且荤素搭配得合理,倒是把军饷用在了实处,没亏待这些士兵们。
从这再往后,最里面便是统帅的帐篷,那个伍长和守在入口处的人说了声,那人便立即进去禀告了,很快就有一个高大的男子迎了出来,向池瑜行礼:公子。
驻守京都的统帅不必每日去上朝,但偶尔宫宴时还是见过的,池瑜自是有些眼熟,不过叫不出名字,只好微笑着颔首:将军不必多礼,我等进去详谈。
统帅侧开身让出一条道,等池瑜进了帐篷才正式地行了个半跪礼,末将荆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池瑜连忙将人扶起,温和地笑道:方才不是说了让将军不必多礼么。
谢皇上。荆野伸出手指着自己的位置,皇上请坐。
坐就不必了,朕今日来是有事让将军帮忙。
皇上切莫这么说,何事皇上直接吩咐便是,末将定当在所不辞。
池瑜见他眼底也没轻蔑之意,想来或许顾妧早就同自己一派的人事先招呼过了,眼神不免柔和了不少。
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在将军营中挑几个人给朕当侍卫罢了。
皇上可有什么要求?
这个池瑜来之前就想过了,便直接道:心思纯善,功夫上层便可。
这个好说,末将叫些人来供皇上亲自挑选。
见荆野说完就要出去,池瑜忙叫住他:将军且慢,若是方便,将军能否举行一场打擂制的比武,朕想亲自看看,点到为止即可。
方便,自然方便,那皇上请随末将来。
出帐篷时荆野吩咐了门口的人几句,然后领着池瑜去了练武场,在空地后方就有一个擂台,上面架着不少刀枪棍棒,四周围着的护栏上留着数不清的豁口,看来平日里也没少举办营中比武。
离擂台不远的地方摆着一张桌案,不过仅有一条椅子,荆野让给她坐,但池瑜觉得这样太过惹眼就拒绝了,自己随便挑了个视野好的位置站着了。
其实走来时就有不少人因为荆野的带路注意到了她,可见她站得远了,还以为是将军的哪家亲戚想来见识见识,也没有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