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昏过去了,皇上不必担心。连鸢没什么感情地说,皇上先把药喝了。
池瑜冷眉怒视着他,谁允你擅自动手的!
回应她的只有两个冰冷的音节:喝药。
池瑜气得太阳穴直跳,但还是就着他的手将药喝掉了,咬着牙说:还不快把人叫醒来!
皇上。
朕信她,快点!
皇上,事情还没查明。
池瑜快被他这呆板的性格气死了,怒道:若当真是她要害朕,回宫前不是更好得手吗!
连鸢你不要以为你是母妃的人,朕就不会将你如何了!
皇上打不过卑职。连鸢淡淡地说。
池瑜一噎,顿时泄了气,无力地说:今日一早,阿妧本不想让朕去的。
王妃怎知此事?
只是觉得不安,所以不想让我去罢了。说了太多的话,又动了气,让池瑜的声音都虚弱了不少,带着点点病气和疲惫,如此可以将人叫醒了?
连鸢漠然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罐,揭开封口放在顾妧鼻尖让人闻了会,才收起东西拱手道:卑职告退。
池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快走快走,看着就可气。
结果连鸢没走两步,忽地想起什么又退回来,冷着脸再次塞了个药瓶给她,叮嘱道:皇上莫喝宫里的药,每日卑职会送药来。
池瑜收下东西摇了摇头道:此事你不必劳心了,若无要事莫来见朕,以免被人发现。
那毒需得一段时日才能解。
池瑜叹了口气,知道了,那你仔细些。
连鸢点点头,这才当真离开了。
池瑜瞄了眼还没醒来的人,又悄然一叹,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顾妧解释。
不光是怕打乱自己的计划,也是不确定重楼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尽管重楼行事低调,以贩卖情报为主,刺杀为辅,但日积月累的,朝廷总是会握住一些把柄的。
既然能安然无恙这么多载,定然是有人在后面支持的,而有这般权利的只有两股势力严丞相和顾家。
其实一早顾妧说让她不要去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只不过看连鸢的态度,今日那帮刺客还是去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只是借机试探,就算不成功她还可以唱另一出戏。
原本她等了很久都没等来人,就拿了自己的箭准备实行第二个计划时,不知道从哪又射来一箭,被她堪堪躲过,划破了胳膊。
就说这么难得的好机会,老狐狸怎么舍得放过呢。
她记着连鸢告诉她的位置,挑了两处不至于致命的地方去迎急来的箭,又趁着人被连鸢引来的侍卫们逃走时,自己往心口上扎了一箭,挤破血包,又服下了让人气血骤降、脉息微弱的毒草,不然那点伤哪至于出那么多血,顶多就是腹部严重了一点。
而连鸢去追人了,她也不指望真能从小喽啰那查到什么,只是事情终于有了点眉目。
☆、阿妧我只有你了
顾妧醒后第一件事,不是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也不是出去叫人,而是去确认池瑜有没有事。
在看见被褥上那块醒目的乌血时,顾妧的心跳都快骤停了,她惊慌地去掀被褥,却又在触及到的一瞬间停住了。
那呼吸声比之前明显了一些。
倾刻间所有的担心,都化为了恼怒和哀切,以及委屈。
你果真不信我顾妧的嗓子里像是含了把沙子,本就因为疲惫而布满血丝的眸子变得更加彤红,池瑜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原来你不是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只是那个后路不是我罢了。
可笑我还那么担心你,还以为我永远都会失去你了。
人没醒的时候,她觉得不管真相是什么,无论池瑜想做什么,只要人无恙,她都可以没关系。
但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算计时,原来并不是没关系的。
很痛很难受。
明知道她肯定会很担心她,可池瑜还是这么做了。
她可以接受池瑜做任何事,唯独死别不可以。
就好像她是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那一个。
阿妧,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听见哽咽声的那一刻池瑜就慌了,她着急起身去拉那个慢慢后退的人,被扯动的伤口传来剧痛的感觉,可她眼下也没功夫去顾及这些。
她有想过顾妧得知真相时会接受不了,却没想过反应会这么大。
不,或许她知道。
只是另一件事更加重要,所以明知她这样做会吓到顾妧,可她还是没有犹豫地做了选择。
阿妧,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池瑜的眉心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身体和心间的痛意让本就虚弱的她说话愈加困难,我也没有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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