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乘电梯直上十楼,在走廊里找了一圈,最后才在楼梯口找到了抱着肩窝在角落里的季雨沫。
“小沫……”
季雨沫听到她的声音,白着脸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甜筒,你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低低哑哑的,神情看上去也很憔悴,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
田一彤脸上露出一抹明显的心疼,上前猛地抱住了她,“你这个傻丫头,干嘛不早点给我打电话,看你这样子,你都在这里找了几层楼了?”
她太了解季雨沫的性格,她不可能坐在原地等的,恐怕在她来的这段时间,已经找遍了好几层楼了。
“我只是想快点找到爷爷,甜筒,季润哲真的太狠心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爷爷,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田一彤眼眶一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真的坚强得太久了,已经太久没有露出过这么脆弱无助的神情了。
“你放心,我已经让姐夫帮忙,直接去医院调病历记录了。只要爷爷还在帝都医院,就一定能找到。就算他不在这里,我们就去别的医院查,我就不信查不到。”
季雨沫用力地抱住她,抱了很久之后,情绪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田一彤扶着她,两个人就坐在楼梯的拐角处,等着田一彤姐夫那边传来消息。
等了约莫十分钟的样子,田一彤的电话就响了。
“姐夫来电话了,肯定有结果了……”
田一彤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手指轻轻一划,马上接通了电话。
“姐夫,查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黯哑的嗓音,声线有些冷,语气却很温柔。
“他不在这里。”
“确定吗?爷爷他前几天还住在十三楼的重症监护室,你查到的病历本上怎么写的?”
“两天前病人逐渐恢复自主意识,脑里的血块已经自行消除,建议转普通病房,但是病人家属强制要求转院。”男人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本来是有转院记录的,但是被人为毁了,现在查不到季老转去了哪家医院。”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清晰,季雨沫坐在田一彤身侧都听得清清楚楚,她脸色很白,一直紧咬着下唇,唇瓣上被她咬出了斑驳的痕迹,却全然没有察觉一样。
田一彤挂了电话,有些为难地看了身侧的人一眼,“小沫,你也别太担心了,起码爷爷脑子里的血块已经消了,病情稳定了,我再让姐夫去查查,一定能查到爷爷的消息。”
“他们肯定是有心不想我找到爷爷的,”季雨沫低声回了一句,“既然是故意的,朱秀华肯定会故技重施,上一次的相亲没成功,我估计她们还想来第二次!”
“那个老贱人,小沫,要不然我帮你找个好男人吧。如果你有了好的交往对象,她们就不能这样逼迫你了。”
田一彤简直快气炸了,季家那群人真心不要脸,那么多年任小沫一个人在墨尔本都不闻不问的。现在她一回来,她们什么事都想利用她,简直丧心病狂。
季雨沫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张俊逸的脸,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在这时候想到他呢!
“小沫,我这个建议怎么样,你就找个超赞的男人气死他们算了!”
季雨沫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苦涩,“我现在哪有心思谈这些,我打算去找朱秀华问爷爷的下落。”
“小沫,干脆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朱秀华暂时还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我就回去看看这一次他们打算耍什么花样!”
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阴狠,必要的时候,她不介意和她们来个鱼死网破。
田一彤拿她没辙,最后只能开车送她回南苑,车子停在门口,季雨沫自己走回去的。
客厅里,朱秀华翘着二郎腿坐着,门口的保安已经跟她打了电话,她知道季雨沫马上就要到家门口。
上一次死丫头那么打她,这一次就要她好好尝尝苦头。
她冷冷地一笑,手指抚摸着桌上的热茶,笑得格外的阴沉。
季雨沫迈着步子走进大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门口坐着的朱秀华,她心底冷冷哼了一声,脸上却是一派自然,无波无澜地往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朱秀华原本以为她知道季容全转了医院,肯定会忍不住主动上来询问,没想到她不止一声不吭,而且神色如常,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眼看着季雨沫就要上楼了,她忍不住出声,“一夜没回来,都不跟家里交代一声,小沫,你爸可是担心了一夜,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报警了。”
季雨沫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是吗,我以为我不回来,你们一家三口活得更自在美满呢。”
朱秀华被呛了一声,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挂着虚伪至极的笑,“怎么会呢,你总归是润哲的亲生女儿,他不担心你担心谁呢。”
她说得再诚心,也抵不过眼底的那一抹虚假。
“那看来该担心的是你了,我这个亲生女儿,季润哲都不在乎,却只在乎姜叶颜那个养女。现在这世道年轻的小姑娘可吃香了,特别是人到中年,越发喜欢年轻美好的事物,你可得多注意了。”
她笑得张扬,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季润哲对姜叶颜那么好,他们俩说不定就有什么奸情。
一番话说得朱秀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脸上那虚假的笑再也绷不住了。
季雨沫看着朱秀华那张脸,清一阵白一阵的,心里顿时舒爽了不少,迈着轻快的步子就上了楼,全然不在乎朱秀华接下来会是怎么个反应。
“砰”的一声,茶几上的热茶被朱秀华猛地掷在了地上,地板上顿时冒出了阵阵的热气,茶水浸湿了地板,留下了一大片的水渍。
她黑着脸,恨不得上楼去撕了季雨沫那张嘴。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等润哲回来,我叫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