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说吧,我听着。”
季雨沫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妈妈的消息了,如今竟然又有了一丝希望,尽管急迫,但是她还能等。
“面包车已经找到了,就在城郊一个废弃的工地里,牌照虽然被毁了,但是路政的监控已经拍到了清晰的照片,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麻烦你了,那我等你的消息。”
即便现在还没有查到什么实质的东西,但是他能帮她去查,季雨沫心里已经觉得万分感激了,也不好要求太多。
萧陌寒冷淡的面容上眉宇微微舒展,唇畔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语气居然有几分调侃的意味,“等查到了准确的消息,你打算拿什么东西来换?”
季雨沫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又是无语又是无奈。
“陌寒,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说谢都太伤感情,何况还要拿东西换呢。”
她难得地也兴起了几分开玩笑的意思,这个男人愿意在她面前卸下那张冰冷的面具,用这样的语气和方式跟她说话,她心底也顿时轻松了几分。
萧陌寒被自己说的话反将了一句,第一反应竟不是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敢这样和他说话的,除了她,真是没别人了。
“后天傍晚六点,景园,还是上次的包厢,来拿资料。”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只在她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便挂了电话,有些突兀,又像是他的性格。
季雨沫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嘴角轻勾了下,之前心里还觉得很酸涩很苦恼的,和他聊完心情居然好了不少。
她摸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和他说话很轻松,很容易就会忘记那些烦恼的事情。
她趴在床上,整张脸埋进白色的床单里,脑海中浮现出男人那张冷酷俊美的脸,忍不住笑了笑。
不知道是昨晚在车里没睡好,还是折腾了一天真的累了,她趴着趴着便睡着了。
日落西山,天色整个暗沉了下来,透过窗纱照射进来的阳光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一样阴沉沉的,太阳的余晖渐渐散去,房子里也慢慢变得黑漆漆的。
季雨沫睡得迷迷糊糊的,等醒来,整个屋子里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看手机,竟然已经七点多了。
“难怪觉得饿呢,原来这么晚了。”
她喃喃自语了一声,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用手指简单地扒拉了一下头发,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今天一天就吃了一餐,肚子早就饿了,她睡在房间里,也没人想到叫她吃饭,这个点出去吃,又实在不是很方便,于是便打算下楼去厨房随便煮点东西填一下肚子算了。
季雨沫下楼的时候,没听到一点人声,客厅和餐厅都静悄悄的,她猜想他们可能是出去吃了。
没人在正好,免得她看到那些不想看到的人,连胃口都没了。
她往厨房的方向一路走出去,刚走进去还没来得及打开冰箱门,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季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这个家里,会恭敬地叫她一声季小姐的,也只有李姐了。
她转身,看着李姐淡淡一笑,“李姐,我肚子有点饿了,打算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煮点东西吃。”
“今晚家里没煮饭,冰箱里还剩下一点面条,那我煮碗面给你吃吧。”
李姐上前几步,打开冰箱,熟门熟路地拿出一把装在袋子里的细面,又拿了一个西红柿,两个鸡蛋,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季雨沫,问道“季小姐,西红柿鸡蛋面,你喜欢吃吗?”
季雨沫点了点头,“我不挑食的,你随便煮点就行了,没那么讲究。”
李姐得到回答面上笑了笑,马上熟练地拿着刀切西红柿,打鸡蛋,下面条,动作不紧不慢,有条有理的。
“李姐,你在这家里做了几年了?”
季雨沫见有人帮着煮面,反正没事,就随意地和李姐闲聊了起来。
“我来了快三年了。”李姐拿着筷子迅速地打着碗里的蛋液,然后打火热锅,即便在说话,手上的动作却完全没停。
“三年,也挺久了,李姐是本地人吗?”
“不是的,我老家在南方,离这里比较远。我女儿考到了帝都的大学,我是跟着她一起来的。”
“李姐对你女儿真好。”
李姐刚把西红柿放到锅里,准备翻炒,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却突然顿了顿。
“啊!”热油从锅里猛地溅了出来,落在李姐的手背上,她被烫得手往后一缩,低低哼了一声。
季雨沫上前一步,直接拉着李姐的手打算放到凉水底下冲一冲,没想到她的手刚抓着李姐的手腕,对方突然就闷哼了一声,那声音听上去比刚才被油溅到时似乎还要痛苦一些。
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松了手,语气略带疑惑地问道,“李姐,你的手腕?”
李姐低着头,一只手紧紧捂着手腕的位置,“季小姐,这里油烟味重,你还是去餐厅等吧,我煮好了就把面端出去。”
季雨沫有些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却从眼前这张质朴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惊惧。
她心底充满了疑惑,却还是听了李姐的话,慢慢走出了厨房。
李姐见她走出去之后,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疼痛,她伸手撩开衣袖,手腕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痕。
有掐痕,烫痕,划痕,斑斑驳驳的,有些看上去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却像是新伤,就这样满布在手腕上。
她咬着唇,眼底有眼光闪动,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只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把袖子放了下来,然后继续翻炒西红柿。
季雨沫从厨房的门后走了出来,她刚才根本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门后。
李姐手腕上的伤她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也有些一些猜测,只是缺乏点证据。
她眯了眯眼,眼底飞快了闪过了一丝精光,心里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