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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彦既不落座也不喝茶,在张氏惊艳的目光中他神色如常目不斜视。姜麓知道这小子定然是贵人不踩贱地,看不上乡间的粗茶。
    “我问句不该问的,你们家怎么要这么多的柴火?”张氏问道。
    “不瞒婶子,我夫君最近偶有所想,想出了一个冬日孵蛋的法子。”姜麓作崇拜状,无比羞涩地瞄着秦彦。
    秦彦皱眉,他几时想出这样的法子。姜氏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他刚要反驳却见她朝他拼命眨眼睛。
    张氏惊喜道:“颜公子,冬里也能孵蛋吗?”
    她的眼里光都快冒火了,长得跟神仙似的老爷不仅好看,而且还这么聪明。多看两眼她都能不吃饭,颜夫人真是好福气。
    姜麓心下揶揄,无论哪个时代都是有颜即正义。秦小子别扭又炸毛,原本应该是最不讨喜的那种男孩。谁让他生了这样的好相貌,靠脸就能无往不利。
    她怀疑自己甘愿多管闲事,也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
    毫不意外窥见他眼底的些许不悦,她对张氏道:“眼下还未可知,若是事成我夫君必会把法子教给大家。”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房里正的心坎上,他心热了起来。如果真有这样的法子,岂不是以后村民们冬天也能多一个进项。
    房里正再三保证,一定给他们找最好的工匠。夫妇二人热情无比,直把姜麓和秦彦这对小夫妻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姜麓坦然受之,秦彦保持高冷。
    他心里极为别扭,这样的奉承自己受之有愧。
    回去的路上,他质问姜麓为何要那么说。
    “咱们夫妻一体嘛。”姜麓是这么回答的。
    “你少骗我。”他压根不信。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这个人最是不愿意居功,再说你是男人本来就应该冲在前面。我一个女人家自然是希望有人呵护,不愿意抛头露面招摇张扬。你说是不是啊,夫君?”
    夫君二字犹如魔咒,顿时让秦彦心惊肉跳又面红耳赤。见她脸不红心不跳还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恨恨别开眼。
    这个女人…堪称得上厚颜无耻!
    “鬼才信你的话。”
    “信我的话的人都是鬼吗?你日后可别自打嘴巴。”
    他冷哼一声,大步走在前面。
    少年郎人高腿长,几步将她甩在后面。
    死小子不经逗,她认命地追上前去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我一个女人家太过出头会被人说,你身为我的夫君难道不应该为我遮风挡雨吗?”
    她真的当他是丈夫吗?
    秦彦很怀疑。
    “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信吗?”
    “也是,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不信。”姜麓挑眉,他不信拉倒,她还不哄了,“所以我既然那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要接受便是,哪里来的诸多问题。”
    秦彦气结,他觉得自己被耍了。这到底是什么女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说变脸就变脸,为什么他一点也看不透。
    也不知是哪里的穷山恶水,才养出如此刁女。
    “你…你…”
    “别你了,一个大老爷们废话真多。”
    到底是谁废话多,简直是气死他了。
    *
    房里正是个能人,找来的工匠都十分不错。因着姜麓要求尽快把房子盖起来,是以光是做工的汉子就有数十人。
    她把图纸交给领头的瓦匠,瓦匠皱着头看了半天。
    其中一间屋子甚是古怪,左右两边各盘通炕,炕长即屋长中间留有一条过道。进柴烧火的炕洞在外面,足有八个之多。怪不得听说主家冬日还要许多柴火,敢情是要烧屋子。大户人家有地龙,倒是不稀奇。瓦匠疑惑的是她为何不干脆盘个地龙,弄成两条长炕是何用意。
    他再三询问姜麓,得到的答复都一样。不管古不古怪,既然主家想造成这样,他们就按这个样子造。
    姜麓留心观察半个时辰,发现这些人确实朴实,干活也极为卖力。屋子起在宅子的西边,她让赵弈当监工小新子打下手,至于秦彦她还有其它的安排。
    秦彦看过那图纸,惊讶于她的画功,同时心中更是疑惑丛生。如果她真是自学成才,那得是何等天资过人。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多的不寻常之处,细细思来颇为古怪。
    他想得入神,突然面前出现一条缰绳,转头一看对上大黄牛那铜铃大眼。
    “你正好无事,带牛出去散个心。”姜麓把缰绳塞到他手里。
    他气结,什么带牛散心分明是放牛。
    好歹他也是天家血脉,岂能沦落为放牛倌。这个女人自己曾是放牛女,所以才要如此折辱于他,让他与她同流合污不成。
    “你…你别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大家都忙着,牛没有人看。你恰好有空,难道不应该分担一二吗?还是说你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干的废人,等着别人服侍你吗?”
    废人二字,是秦彦最大的忌讳。他目光徒然变得凶狠,大有她再说两个字,就要和她一起同归于尽的愤怒。
    炸毛的小狮子,她惹不起。
    “一边带牛溜弯,一边看书,我以为是极好的,你说的?”她眨巴着眼,自以为应该有一丝魅惑。
    落在秦彦的眼里,简直是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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