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是无比信任她的,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往她身边靠近了两步,亲昵的姿态,明显关系匪浅。
金蟾在后面看着,油然而生起一股怪异之感,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甩掉奇怪的思绪,抬脚跟了上去。
……
小人鱼被关在一个巨大的室内水池里。三人老远就能听到什么东西“啪啪啪”拍打水花的声音。
阿芙拉挥退了看守的侍卫,带着他们推门而入。金蟾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场景,迎面就是几根粗壮的水柱,电光火石间阿芙拉撑开刚从侍卫手中拿过的伞,避免了三人被淋成落汤鸡的下场。
还有些水溅到他们的身上,伴随着一声尖啸飞速结了冰。
金蟾扣掉胳膊上的冰渣,从伞后出来,慢慢渡步到水池边蹲下,看着露出水面的小脑袋。
“几日不见,你倒是脾气见长啊!”
小人鱼从她露面就愣住了,眼珠子呆呆地随着她的动作转动。这会儿这张脸近在咫尺,他凑近,伸着鼻子嗅了嗅,接着嘴巴一扁,大眼睛里包起两泡委屈的眼泪,从水下伸出两条湿漉漉的小胳膊:“潺潺……”
金蟾把他从水里抱起来。发现小人鱼返老还童,变得更小了,不是“这么久不见,我儿瘦了”的错觉,是真的小了一圈。
“怎么回事?”她问阿芙拉。
“他使用禁术。”阿芙拉耸耸肩:“比起栖息在陆地上的精灵,居住在广袤又深不见底的海洋里的人鱼更加难以捕捉。人们成功豢养也是近几年的事情。他又年幼,估计还没见识到人间险恶。”
“天真地以为别人抓他是因为他长了条尾巴,又想去找你,就用了他们人鱼族的禁术,想要提前变出两条腿,结果遭到了反噬。”
人鱼成年之后才可以将尾巴短暂切换成双腿在陆地上行走。金蟾低头,和无辜地望着他的小人鱼对视,恨铁不成钢地点点他的额头:“你很行啊!啊?”
小人鱼看了她一眼,脑袋往她脖颈里一扎,闭上眼睛会周公去了。
“他这段时间从不肯好好休息,整天兴风作浪。见到谁都攻击。”阿芙拉带着他们往外走:“见到你总算安生了,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了房间,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金蟾顿住脚步:“你到底是谁?”
提前买下人鱼,一开始就摆出一副熟稔的态度,好像两人真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但事实上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从未见过她。
阿芙拉挑眉:“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要从头憋到尾呢。”
“若是不愿说就算了。”金蟾垂眸,她对自己如何成为锁神也没什么兴趣。
“不,事实上,乐意至极。”
……
“你说他是我什么?”金蟾看着旁边澡盆儿里睡得人事不知的人鱼,冷笑起来:“那你可能搞错了,他上辈子肯定是我儿子。”
阿芙拉:“……,抛开这个先不谈,我现在需要你帮忙。”
……
帝/国存在已久,皇室和大贵族表面和谐,底下却一直暗潮汹涌。
本来绘瑶(仙女名号)这辈子虽然是皇族一员,却没打算参与这些争端,毕竟兴衰自有定数。
但那些贵族越来越骄奢yin逸,剥削平民以至于民不聊生不说,竟然开始利用门下的魔法师大肆捕捉精灵,人鱼还有兽人,公开交/媾,聚会虐杀,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片大陆的浑浊让她越来越无法忍受,她一直想要劝身为皇帝哥哥改革。禁止贵族们再猎杀其他智慧种族,削弱藩王权利,制止邪恶风气。
但她的哥哥皇帝杜威陛下生性懦弱,惧怕贵族实力,不愿意于他们起正面冲突。甚至在各种事情上为之大行方便。
阿芙拉满心失望却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购买那些被拍卖的精灵和人鱼,一段时间后再放走,为了掩人耳目,还故意搞臭自己的名声。
“我一个人不过是杯水车薪,再怎么买也治标不治本。唯一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彻底断了罪恶的根源!”
“但哥哥不同意我的计划,贵族们算计皇室,对杜威的懦弱乐见其成,一旦我站起来,他们就会帮杜威先击杀我。”
“舜华这辈子的转世是我的未婚夫瓦格纳,是贵族的领头人,一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阿芙拉扯唇,一脸厌恶:“他不听我的劝告,又善于笼络贵族,命书上写,他会在十年后推翻皇室,取而代之。人鱼和精灵渐渐被捕杀殆尽。”
“也许这是命运,但我不相信,也不想认输,我不想顺势而为,只当自己是这世界的过客,来旁观这一切的发生。金蟾,我需要你的帮助。”阿芙拉抬起眼:“我手下的魔法师和圣骑士不多,也比不过瓦格纳,所以我需要你,助我登基。”
我不想惹麻烦,金蟾想,但望着阿芙拉的眼睛,脑海中突然闪过很多细碎的片段。
她们曾于月下相谈,她曾于危难相助。既是好友,赴汤蹈火又何妨?
何况她也想为小人鱼争取一个未来,而不是被灭绝的其中一条。
她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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