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人站在门边,低声说道:“大人,五殿下来了。”
“噢?”柳丞相急忙放下书,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问道:“在哪儿?”
“方才到了府门口,小的进来通报,想必此时已经到了前院中。”家丁回答道。
柳丞相不再多言,快速的出了房门,刚迎出一道院子便遇到了五皇子轩辕耀辰,他正要行礼,忽然发现今日轩辕耀辰的气色不太对,身上的衣服也脏得很,还有一股子血腥气,隐约间还有酒气。
他不禁一愣,轩辕耀辰已到了跟前,柳丞相仔细一瞧,他身上的那大块大块的污渍不就是血迹?
柳丞相大惊,急忙对着家丁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关闭府门,任何人不得进出,来客也不再接见。”
“是。”家丁快速退出了院子。
正巧此时府中的管家前来,来到轩辕耀辰和柳丞相的近前,施了个礼道:“殿下,大人,奴才备下了院子,殿下什么时候过去休息?”
五殿下轩辕耀辰的母亲是三朝元老柳丞相独女,先帝亲封瑾瑜郡主,现在的柳丞相是就是当年柳老丞相的养子柳世泽,若是按照柳家的辈份,轩辕耀辰还应该唤柳丞相一声舅舅。
轩辕耀辰平时经常来府中走动,府中也备了他常住的院子,管家一听他来了,立即进行了安排。
“先过去休息吧,”柳世泽看着轩辕耀辰这一伤的伤,不知道他究竟伤到什么程度,一颗心在腔子里狂跳不止,现在什么也比不上他的伤势重要。
他转头对管家说道:“去,请西街的吴大夫来瞧瞧,记住,务必小心,不要张扬。”
“是,奴才明白。”管家立即会意,转身匆匆离去。
“不妨事,”轩辕耀辰摆了摆手,“已经治过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不行,”柳世泽叹了口气,“我总要亲耳听到大夫说才能安心,先去院子里换套衣服,走吧,我陪你去。”
轩辕耀辰点了点头,带着四个护卫随着柳世泽快步而去。
柳世泽身居丞相之职,其养父是三朝元老,在朝中颇有威望,只可惜在瑾瑜郡主逝去之后便倍受打击,身子大不如前,几年前便故去了。
现在的柳世泽虽然是养子,但是柳老丞相在时,父子关系极好,对他也是颇为用心的教养栽培,老丞相故去后,柳世泽接任丞相之职,也是皇帝的恩点。
其实柳世泽心中明白得很,不是因为皇帝长情,念及君臣之年之情,而是因为柳家向来清名在外,从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一心只为皇帝办事。
可以说,从某一个角度来看,柳家不依附于任何一个亲王殿下,只效忠于皇帝本人,这对于善于使用平衡之术的皇帝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
他舍不得丢弃这枚棋子。
柳世泽看着着换了衣服的轩辕耀辰,看着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好在精神不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耀辰的眸光一冷,映着跳跃的烛火,他冷声一笑说道:“前几日去东城府办差事,就是之前沛元衡的案子,不想今日在回京的路上,居然被人劫杀。”
“被人劫杀?”柳世泽的容色一变,“竟然如此大胆!”
轩辕耀辰挑眉如刀,眼睛里闪过冰冷的笑意,“沛元衡的身份贵重,想必是有人不想让他死,得知我掌握了他的罪证,这才要下杀手的吧。”
柳世泽沉吟半晌,“这沛元衡可是二皇子的势力,他这样做……”
“怕什么?”轩辕耀辰的语气更冷了三分,似冬日里夹着雪粒子的寒风,“他有父皇的宠爱在身,百般呵护照顾,就算是……闯了天大的祸,也能够包容得下。”
轩辕耀辰说完,只觉得身上痛了痛,也不知道是伤口痛还是心疼,他微微闭了闭眼睛,仿佛看到母亲的脸……他微微握了握拳,再睁开眼睛时,眼底除了寒冷,再无其它颜色。
柳世泽看着他的神色变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中愤恨难平,我又何尝不想报仇?只是,还是那句话,此时还要是多加忍耐,二皇子势大,总归还不是时候。”
轩辕耀辰沉默无言,他的脸色在跳跃的烛火中忽明忽暗,一双眸子似闪耀的寒星,良久,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还有一事要向舅父打听打听。”
柳世泽一诧,“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