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作人员一噎,也不好直接说“是”,转而就将眼神瞄向一边。
周垚也跟着望过去。
房东先生已在桌子另一头坐定,并递过来一张名片。
随着这番动作,那一身十分贴合的西装恰到好处的更加往身上贴紧,瞬间将体型和肌肉轮廓勾勒出来。
周垚只扫了一眼名片——“仇绍”,接着眼神便撩了过去。
嗯,略微凸出的眉骨,据说这是权贵的象征;鼻梁丰隆贯顶,眼秀藏神,眉秀且有神采,啧啧,此人大约财运亨通,身边总有贵人相助。
周垚第一眼看男人,是看帅,方才在厅里惊艳过了,这第二眼就得看面相了。
有的帅哥面带桃花,有的帅哥面带财运,有的帅哥面中藏奸,周垚的恋爱运一直畅通无阻,看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拿不下的,这和她的眼光品位直接挂钩。
哦对了,还有他这小麦色的皮肤,怎么看怎么高级,像是在夏威夷、马尔代夫晒出来的,而不是北戴河。
战战兢兢的工作人员已从工作Ipad中调出一份会员资料递了过去,仇绍伸手接过,骨骼分明且修长的一双手就这样露了出来。
周垚盯着看了两秒,抬眼时,却正略过他略微弯起的嘴角。
直到对上那双黑眸,却不见里面半点笑意,显然这是一副用来应对客户的神情,恰到好处的礼貌,和疏离。
仇绍:“请问,怎么称呼?”
周垚:“姓周,周垚。”
周垚和这位房东先生从未像现在这样面对面交流过,她和任熙熙是向一对仇姓夫妇租住的,和老两口关系还不错,只是听邻居们说过二老有一个长得闷帅的儿子,却始终未能得见。
倒是任熙熙前阵子撞到过一次,绞尽脑汁才形容出四个字:“惊为天人”。
听闻“周垚”二字,工作人员明显一愣,这和她刚才调出的会员资料同音:“请问是不是三个土堆在一起那个垚?”
真是没文化,而且一点都不讲究……
周垚顿了一秒,笑的客套极了:“是的,的确是鑫森淼焱,垚犇猋骉,羴掱矗品晶皛厽……的那个垚。”
工作人员一脸懵逼,嘴里重复念叨着,还以为是什么名诗名词。
周垚已经调开视线,正抓住仇绍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微微抬起的眼皮上露出一道深褶,迷人极了。
哎呦,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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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是听懂了,只不过笑却不是因为三个小土堆。
仇绍今天的精神实在不好,前阵子出国处理一些事,前两天才飞回来,正在倒时差,早上那杯Espresso此时正在胃里翻腾,心跳比往常快些,人也有点亢奋,只是眼皮子睁着有些疼。
一直到方才坐定,仇绍的记忆都有效飘忽,觉得眼前这女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
那猫在角落里的任熙熙他是一早就认出来了,相比另一个租客周垚,仇绍没有正面见过,却三不五时从爸妈口中听到,可以说是十分中意。
提的次数多了,仇绍也就记住了,前不久正好有个机会遇上,是在小区外的一家咖啡厅里。
当时仇家楼下的一户正在装修,仇绍怕吵,一早就在咖啡厅里找了个卡座处理公事,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咔咔咔”清脆的高跟鞋踩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
仇绍抬眼,只见迎面走向柜台的女人妆容精致,皮肤很白,身材窈窕,是个顶漂亮的女人,只是难以分辨那白是粉底还是本来的肤色,那美是因化妆技巧太神乎其技,还是因为天生底子好。
只是这样一眼,仇绍便垂下眼皮。
谁知目光凝聚在资料上不过一秒,就又听到“咔”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女人的低叫。
仇绍下意识看过去。
柜台前的女人崴脚了。
那块木地板上正好有快破损,凹进去一个小洞,不大,最多也只能容纳女人的高跟鞋细跟……
偏巧不巧,那女人踩了进去,身子一歪,腰身向前一拱,紧身的短裙一下子绷在挺翘的臀部。
而原本搭在肩上的发梢也向前滑去,露出一小片背部肌肤,白白莹莹,仿佛凹凸不平的沟壑中露出的一块白而润滑的鹅卵石。
这一眼,仇绍看了足足两秒。
那女人反应极快,作风果断,也不蹲下身去解救高跟鞋,更不允许自己沦入狼狈,发狠的将深陷的那支脚用力向上一抬,鞋跟倏地就拔了出来,还蹭掉了一小块木皮。
然后,她就心安理得的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咖啡,走出咖啡厅。
当天傍晚,仇绍处理完公事,准备返家,谁知刚走出咖啡厅,又听到那一阵“咔咔咔”。
那女人就走在他前面相距二十几步,不仅和他走进同一个小区,还走进同一个单元门,而且像是在赶时间,速度虽快,双腿却向里夹着。
等仇绍走进单元门,那女人已经上楼了。
高跟鞋声在二层戛然而止,“碰”的一声是关门声,仇绍在一层拿钥匙开门时才发现,原来是他们家的租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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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记忆突然冒了出来,仇绍虽猝不及防,抬眼间却开口道:“资料我看过了,的确是这位周小姐。”
这话是对着工作人员说的,眼睛却望着周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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