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忠电话刚打通，不等他开口，牛局长就道：“老沈，同学会我去不了了，我这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不等沈忠回应，牛局长说完，就挂了。
一旁的秦宇听的一清二楚，顿时就明白了，这个牛局长看来是真遇到事儿了，不然也不会在下完支架之后，直接出院了，现在听他的语气，明显很急，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啊……”
沈忠正要开口，结果被牛局长直接挂断了，他有些发懵，他唯一的希望牛局长，恐怕指望不上了，等牛局长处理完事情，只怕黄瓜菜都凉了，后天就是工人发薪水的日子了。
“曹正龙的女儿应该还在住院观察，沈瑶救了她女儿，只要你开口，曹家应该会借钱给药厂。”
秦宇看沈忠脸色灰白，便建议道。
自己没和沈瑶离，沈忠就是自己岳父，他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他有把握，只要自己陪着沈忠去见曹正龙，这钱肯定是能借出来的。
“我就硬着头皮去见一次曹家，我真是没用，最后还是要靠我女儿。”
沈忠面子上挂不住，毕竟曹家已经回报了女儿一千万，刚拿别人的一千万还了药厂的贷款，结果后脚又去找曹家借钱，他感觉臊得慌。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要是筹不到钱给工人发薪水，老二和老三肯定会“逼宫”，赶他下台。
秦宇陪着沈忠去了曹雨欣的病房，发现外面并没有保镖把守，秦宇微微皱眉，难道对方离开了？
秦宇推门进去，病房里面护士正在拾掇保洁，曹雨欣不在病房，曹家人自然也不在。
沈忠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牛局长指望不上了，还有曹家，毕竟沈瑶是曹雨欣的救命恩人，曹家应该会借钱给药厂，可现在曹家人不在病房了，让他专程上门去曹家借钱，他明显没有那么大的底气。
“曹家的曹雨欣之前不是住在这个独立病房？人呢？”
秦宇问保洁病房的护士。
“曹小姐出院了。”
护士说道。
秦宇听后，也是一愣，他昨天给曹雨欣治疗之后，和曹家人说过，曹雨欣没大事儿了，住院观察一天就可以，但曹家肯定不可能立刻让女儿出院的，就算直接说住院观察一天，曹家为了女儿，也会让女儿多住几天，现在既然出院了，那肯定是曹雨欣自己不愿意住院观察了，才办理了出院手续。
只是秦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沈忠要找的牛局长出院了，指望的曹家，曹家人也离开了医院，一时间只怕沈忠也没地方去借钱了。
“我们先回去吧。牛局长现在忙，等他忙的差不多了，我在给他打电话。”
沈忠说道。
秦宇点头，正说着，电视上突然传来一条紧急新闻，是江海市的新闻，猪瘟在江海市爆发，疫情迅猛，一夜之间，猪瘟席卷江海市，损失惨重，江海市已经成立了防控疫情指挥部，要把疫情控制在可控范围，稳定生猪生产，确保物价稳定……
“老牛！”
沈忠在电视画面上看到了牛局长，新闻是实时直播的，疫情发展迅猛，影响恶劣，为了稳定军心，江海市紧急召开了会议，并现场直播。
“猪瘟？”
秦宇听到猪瘟，微微皱眉，猪瘟他是经历过的，是非常恐怖的，不过那是一千多年前，现在猪瘟虽然时有发生，但一直可控，像今天这种情况，只怕已经到了很严峻的地步，不能有效控制疫情，后果肯定会很严重。
“不用指望他了。”
沈忠看完这条新闻，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前阵子疫情就在周边省市爆发了，后果很严重，导致物价狂飙，因为没有有效控制疫情，不少人丢了乌纱帽，老牛刚升职，自然要顶上去，只怕没个十天半月，人是别想见到了，最有希望的老牛指望不上了，他还能指望谁？
离开医院，沈忠有些失魂落魄，好不容易靠女儿帮助翻身，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接手的药厂，完全就是个烂摊子，现在没有女儿帮助，自己完全就筹不到钱帮药厂渡过难关。
“我真是没用。”
沈忠懊丧着一张脸，咒骂自己，看到秦宇看过来，道：“现在老牛指望不上了，我也没脸去曹家借钱，人家和咱们没交情啊。银行那里想都不要想了，只怕早就把沈氏制药拉进黑名单了，更不要说从银行借钱了。”
“那你还有别的人脉？有人能借你？”
秦宇问道。
“我要是有能耐，就不会一直在药厂坐冷板凳了，这次能上位，全靠瑶瑶，这次只怕没有上次的运气了，等着你二叔三叔“逼宫”吧。他们就等着夺权重新上位呢。”
沈忠自暴自弃道。
见沈忠完全放弃了，秦宇就知道他是没办法了，已经不抱希望了，可要是让沈瑶的二叔沈涛和沈伟翻了盘，那自己的一千万可就真的打水漂了，这是秦宇不能忍的。
美人在嘴边不但没吃进嘴里，还额外再搭进去一千万，这可就赔大发了，沈忠就算在不顶用，也得让他坐稳总经理的位置，怎么说也是自家便宜岳父。
“老婆，你怎么来了？”
秦宇正准备上车，就见沈瑶突然出现，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冰山美人依然是冷若冰霜。
对于秦宇的称呼，沈瑶自动忽略了，道：“海哥的高利贷你还上了？”
“还没有。”
秦宇摇头笑道：“我准备还他呢，不过我现在可没时间，我要跟着爸去筹钱给工人发工资。”
秦宇发现自己一开始称呼沈瑶老婆有些别扭之外，现在已经能很自然的叫出来了，当然跟着沈忠筹钱这一上午，也接受这个便宜岳父了，叫爸叫的也没之前那么别扭了。
“药厂又怎么了？银行的钱不是还上了？”
沈瑶咯噔了一下，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二叔和三叔耍了花招，没有说实话，药厂抽了一千万的现金还贷之后，已经没有足够的现金发薪水了，账上就只有二十万。”
秦宇见沈瑶追问，也没隐瞒。
“……”
沈瑶以为自己幻听了，账上不到二十万，那岂不是药厂遇到了财务危机？工人的薪水发不出来，还谈什么翻身？让沈氏制药活过来？
之前投进去还贷的一千万岂不是要打水漂？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秦宇的一千万？难道要一辈子做他老婆？
“老婆，你没事儿吧。”
秦宇见沈瑶表情恍惚，关切道。
“秦宇。你放心。一千万还不上，我给你做一辈子老婆。”
沈瑶深吸了口气，已经做好了和秦宇过一辈子的打算，最起码秦宇醒过来后，没有之前那么讨厌，说不定以后会改好呢。
秦宇摸了摸鼻子，也不好说什么，他明白沈瑶为什么会这么说，沈忠筹不到钱，肯定会被二叔三叔挤下去，之前还贷的一千万，也就打水漂了，沈瑶还不上他一千万，只好以身抵债了。
“瑶瑶。爸。对不起你啊，爸就是个废物，窝囊废……”
一直在车里坐着的沈忠憋不住了，总不能一直躲着女儿吧，“瑶瑶，你的那一千万，只怕要打水漂了，爸筹不到钱给工人发工资，你二叔三叔肯定会“逼宫”上位，我要被赶出药厂了，哪儿还能给你捞回本钱啊。”
“……”
沈瑶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安慰道：“爸，别说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埋怨能解决问题？我还要上班，那一千万你别多想了，打水漂了就打水漂了，我已经做好了和秦宇过一辈子的打算。”
沈忠没听明白女儿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千万和秦宇过一辈子有什么关系？不过没等沈瑶解释，沈瑶转身回医院了。
……
“老沈，你们怎么回来了？”
在家做保洁的江梅看到沈忠和秦宇回来了，立刻走了过来，看沈忠脸色难看，她咯噔了一下，“怎么？老牛不愿意帮忙？怎么说都是同学，而且他没发达之前，你们关系就很不错，他升官，咱还专门去拜了码头，难道他不念及同学情，不愿意帮忙？”
“他现在都自身难保，哪儿还能顾得上我？”
沈忠叹了口气。
见沈忠叹气窝囊的样子，江梅一阵来气，见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立刻没好气地看向了秦宇，“你们还真不愧是岳父和女婿，全都是窝囊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到底怎么回事儿？姓牛的为什么不愿意帮忙？”
秦宇懒得反驳，牛局长自顾不暇帮不上忙又不是他的错，但见江梅直勾勾盯着自己，知道不解释清楚怕是躲不过去了。
秦宇打开电视，翻到江海市本地台，果然，还在播放疫情的相关新闻，是重播画面。
“牛局长。”
牛局长在画面中出现。
“这人好熟悉。”
秦宇这次发现这个牛局长和之前自己在心内科救治的那个中年男子很像，难道两人是一个人？
“你现在明白我的话了吧，老牛自己都自身难保，哪儿还顾得上我们？他现在应该赶去防疫疫情指挥部抗击猪瘟了吧”
沈忠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