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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打了,肖默挺直着背,一动不动,怕把他打死了,惹你生气。
    这么能耐,你不是昨天还不能好好控制灵力的么?
    不用剑,我就能赢过他。
    肖默捏着手腕,小声嘟囔着,露出来的小臂上肌肉线条很硬朗,布着一层细密的汗,正午的日头照下来,泛着水光。
    陆饮溪倚着他,已经在打哈欠了,声音有些闷,继续问着他。
    然后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不想管他,肖默撇撇嘴,快进到别的内容去,然后,我们好像去了花街。
    花街可是好地方,有空为师带你去。
    可我们这不是寡欲观么,师尊。
    谁说去花街就要纵欲啦?陆饮溪抬起身来,眼睛已经闭着了,嘴巴却还在胡说八道,我们去花街啊,就是见见世面,看看人世间的繁华,抱着小姑娘喝花酒,嘻嘻,自古英雄爱江山更爱美人啊。
    肖默不太赞同前面的内容,最后一句还是同意的,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扶着陆饮溪,往屋内走去。
    陆饮溪不肯走,非得爬树一样挂在他身上,肖默额头上豆大的汗已经往下滚了,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抱一下都不肯了吗?
    陆饮溪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假装委屈,实际上上翘的嘴角出卖了他。
    不是不肯是生理反应控制不住。
    肖默皱着眉,最后还是把人打横抱起,三两步走进了最里面的卧房。
    房内燃着线香,陆饮溪睡眠一直都有些问题,没点安神的味道都睡不着,甚至有时候,他要守在他床前,看人睡着了才能走开。
    师尊很贪恋他人的体温,他想。
    还好他身上总是很烫。
    陆饮溪躺在软乎的被窝里,忽然整个人抽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手腕。
    肖默习以为常地握着他的手,回答他:师尊,你还活着。
    陆饮溪轻咳两声,把半张脸埋到被窝里去,过一下,又笑眼弯弯地看他:肖默,去花街的时候会找什么样的姑娘呀?
    我不找姑娘,师尊。
    那不去花街,就说说你想象中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子的?
    心上人肖默单膝跪在地上,声音压得很轻,看陆饮溪一个连着一个哈欠打,搞得他也有些困倦,心上人他,皮肤很白,穿白衣正好,手总是很凉,要人放在怀里捂着,心思很善良,胆子有些小,总是喜欢开些玩笑。
    这么具体,陆饮溪眼皮子都沉得抬不起来了,还要伸手去刮肖默鼻子,我的小徒弟,这是心有所属了。
    肖默看着陆饮溪葱白的手,骨节是粉的,摸起来很光滑,不像他练两下剑就生老茧,就是手腕的地方有个疤,不知道是做什么才有的。
    师尊
    陆饮溪已经睡着了,轻声打着小呼噜,头发乖乖地挂在脑袋两边。
    肖默悄悄吻着对方的指尖,再一路顺下去,到对方手腕处的那道疤痕上。
    他猛得站了起来。
    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要出问题了。
    心有所属了么?
    大长老的声音自前面想起,肖默抬起头,不知何时,自己竟是又站在了魔域的主殿之中。
    他拢了拢掌心,那种感觉很奇怪,他明知道有什么出了问题,心里的疑惑却被压了下去。
    好像他发现了问题的根源,就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肖默抬头看着大长老,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甘心,就这么远远望着他?
    肖默咽了口口水。
    燥热感弥漫全身,少年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我们魔物,想要什么东西,从来不会隐忍,只会不顾一切将他夺来。
    大长老的话如雷贯耳,肖默却步步后退,靠在了主殿的柱子上。
    他不想这样。
    师尊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自由散漫,善良热忱,他是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加成。
    他不想将他囚禁在不见天日的魔域里。
    哪怕他的本能叫嚣着让他下手。
    你不想吗?
    眼前的景物一变,陆饮溪躺在漆黑的床榻上,他全身布满了红痕,满脸泪水,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睛因为欢愉而上翻,双手往上拧去,被沉重的锁链桎梏住了行动,两腿想合拢却无能,颤抖着大张着。
    肖默呼吸都一滞。
    你想的。
    那声音像是能穿透他的身体,直入他心里去。
    他想吗?
    陆饮溪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扒了个干净,只剩一件单衣,手被锁在精铁打的链子上,他试着调起内力,却无法挣开。
    他只能拿腿去摇晃着睡在一旁的肖默。
    肖默,肖默!快醒醒!你
    陆饮溪忽然住了嘴。
    肖默是醒了,但他的状态不对劲,陆饮溪从没见过他如此不控制自己的时候,魔气四溢到肉眼可见,之前看到过的黑色斑纹已经爬满了整个上半身,肖默低喘着粗气,缓缓爬了起来。
    他睁开眼,那是不属于人的血红色。
    师尊,师尊
    陆饮溪被锁链制着行动,退无可退,哀求声都很小:肖默,你清醒点
    肖默双手撑在陆饮溪身旁,低着头,颤抖着。
    陆饮溪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竟是在笑。
    少年抬头,脸上是独属于魔物的,张狂的笑容。
    师尊,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说:
    一个合格的反派,是能合理推动主角间感情,并让他们把车开上秋名山。
    滴滴叭叭嘟嘟嘟~!
    (所以说不要太过于纠结剧情1551
    第24章 宁家末裔
    景弘深回到花街的时候,迎春楼的灯已经全暗了,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皱了皱眉头,仍旧是往原路返回,寻回了之前陆饮溪短暂待过的房间,却在上楼时,碰到了一名男子,从楼上急匆匆地下来,路过他时,被他一把抓住。
    你是花想容吧。
    宁温纶身上本就有伤,被景弘深这样的力道拽住胳膊,疼得快断断气。
    他沉下心思来,冷静地回复着:客官若是要找花姑娘,明日再来吧,今天迎春楼已经打烊了。
    景弘深嗤笑一声,掐着宁温纶的脖子,将他制在楼梯围栏上:你最好现在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他去哪了。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宁温纶咬着牙,眼前一阵阵发黑,调动全身的力气才将手指翻动过来,毒针簌得从他袖中冲出,直逼景弘深面门。
    景弘深仰头躲开,手上却还是松了力道,给宁温纶时机逃脱,但对方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定在楼梯下。
    你再动一步便会触发我的机关,别想着躲过,整个迎春楼弥漫着的异香才是真正的陷阱,麻痹着你的神经,你以为自己反应过来了,实际上没有。
    景弘深悬在半空中的脚停住了,他意识到宁温纶说得没错,刚才他以为自己躲开了毒针,而实际上,毒针挑开了他最外层的衣物。
    这不是他会有的失误。
    用毒?有意思。
    宁温纶站在楼梯下,眼皮子都不敢眨慢一下。
    他只是会用毒而已,全身经脉早已报废,浑身力气实际上支撑他站起来就很困难了,这迎春楼只给了他地利,若是眼前这人真要和他争个鱼死网破,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他只能赌一把,眼前这人和他是同一个目标的,陆饮溪说过,这两人都是他的徒弟。
    宁温纶只觉得自己心跳声都快盖过自己的话语了:带走陆饮溪的人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你想救他,要带上我才行。
    哼,带你?景弘深笑得轻蔑,若不是眼前这人可能对他有用,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你有什么用,出了这迎春楼,你怕是走都走不利索了吧。
    宁温纶紧咬着牙关,将血生生咽下。
    要怎么样,才能博取眼前这人的信任。
    快想啊,快想。
    要不,也来当我徒弟吧?
    关键时刻,你有俩师兄能救你。
    豁出去了!
    我是他新收的徒弟。
    景弘深身上的压迫感忽然退去了,他抿着唇,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翻,他徒弟?
    对,师尊说我灵力充沛,是可塑之才。
    景弘深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什么灵力充沛,简直是鬼扯,若是真灵力充沛的话,他早在这人女装时就提防了,哪还等得到现在。
    但,这又很像陆饮溪的作风。
    比如说,陆饮溪遇到肖默时,系统内自动检测出了威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收作徒弟。
    他现在收不到陆饮溪那儿自动弹出来的消息,莫非眼前这人也是个高危人物?
    他妈的,陆饮溪一天天的不做任务,就知道给他搞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景弘深上下打量着宁温纶,最后憋出一句:他真收你当弟子了?
    宁温纶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信了。
    陆饮溪是很喜欢收徒弟么?他得收多少徒弟这人才这么容易相信这句话啊?
    啊,当,当真啊,当然真!千真万确!宁温纶瞬间就说服了自己,反正师尊就师尊,他身上又不会少块肉,师兄,快和我一同去救师尊吧!
    景弘深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收拾下陆饮溪撂下的烂摊子。
    烦死了,一个面瘫小王八蛋都有够他烦的了,现在又来一个骚包女装大佬,看他把陆饮溪抓回来的时候不揍得他叫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景弘深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了陆饮溪蹲在院子里,手里用泥巴捏着三个小人,一会儿这两个亲亲,一会儿那两个抱抱。
    咔
    宁温纶浑身一抖,只见景弘深捏烂了他身边的围栏,看向他:行了,走吧,把机关给关了。
    宁温纶点点头,又上了楼:走,我们抄近路。
    去哪?
    定阳阁。
    两人穿过了后院,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渡河码头,宁温纶熟练地解开了绳,景弘深接过船桨,示意自己来便可。
    宁温纶坐在船舱里,总算是松了口气,给景弘深指着路。
    他为何会和定阳阁有关系?
    宁温纶深呼吸一口气:定阳阁,陈永望,二十年前他成为阁主,与前一任阁主的女儿成婚,隔年生下一个儿子。
    但没人知道,他在那之前,便和迎春楼一个不知名的姑娘有染,已经有一个一岁大的儿子了,那个私生子,就是陆饮溪。
    景弘深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些狗血故事了,无非又是女人想要名分,男人没有担当。
    宁温纶瞥了他一眼: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想错了,你是不是觉得,霜落带着儿子去闹了?她要是去闹,那可是修仙界第一阁的阁主,这么大的事情能一点风声都没吗?
    霜落没去闹,也没管那个孩子,她根本就不屑,她不在乎这些东西,是陈永望后来秘密找的她。
    因为陈永望的儿子,是个废人。
    大概是老天爷看不过眼,陈永望一身极强灵根,自己的儿子却是个空壳,不仅不适合修仙,连普通活命都极度困难,六岁以后便只能坐在轮椅上,日日不能见光,一点小风寒都能要了他的命,为此陈永望找过无数名医,都没有方法,最后盯上了继承自己血脉的另一个孩子。
    陆饮溪是个野孩子,他在花街上稀里糊涂地长大,没人告诉过他,自己的那些能力是个怎么回事,所以当陈永望发现自己的私生子继承了灵根后,一个可怕的计划便由此诞生了。
    他自然不想私生子名正言顺地进入定阳阁,这样对他的名誉打击太大,他只想把陆饮溪炼做药引,等到他的孩子成年之时,让其服下,便能治愈。
    但他没想到的是,陆饮溪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要完美得多。
    最开始只是一些普通的灵药,普通人服用灵药,能内化的程度,大概只有半成不到,像陈永望那样的,能消化到八成。
    但陆饮溪不一样,他不仅能完全消化,甚至能爆发出比灵药程度更高的灵力。
    陈永望一开始还小心翼翼,注意着不给他以强度太过的修炼,可后来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陆饮溪不需要任何修炼,哪怕被浸在毒药里,他都能抵消任何在他身上的侵害,甚至在被炼成药引的过程中,自我理解结出了金丹。
    简单来说,他就是个容器,而且还是个能无限存放的容器,不管好的坏的东西,都能被他吸收。
    景弘深安静地听着,脸上却全然没有宁温纶意料之中的惊讶感。
    宁温纶感到诧异,虽说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这事,但陆饮溪的身体很明显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为何眼前这人还如此淡然。
    但他最后还是补上了:我我看他太可怜了,就想了办法让他逃走,中途被霜落发现了,重伤了他,他的金丹也被她剖去了,所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
    景弘深依旧没有回答。
    他感到一丝违和感。
    陆饮溪的身体,不是不出乎他意料,而是太出乎他意料了,这简直就是一副把金手指点满的身体。
    而现在,他却要拿着这副身体,去拯救这个位面。
    有什么可拯救的?他甚至可以合理怀疑,哪怕是像肖默这样的高阶魔物,对于陆饮溪来说,都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程度。
    而且,如果陆饮溪没有重生在这具身体上,那这个bug满满的身体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位面了,这应该是好事才对。
    既然会有宿主来这个位面做任务,那就说明,这个位面正在走向毁灭,这是个必然。
    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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