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机甲驾驶舱内只能捕捉到鲜明的呼吸跟心跳声。
墨兰斯贴着林池,干脆替他解释起来。
是为了麻痹那些人的警惕吧?你装O。
甚至连违抗我下的婚约,也都是为了保护我,制造出一种你是被强迫的假象,给人仿佛军部就是被我们两斗乱的一盘散沙的错觉。避免那些被清除出权力中心的勋贵找我的麻烦,顺便还能倒逼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出手帮我。
林池:啊这
其他的都没问题,但违抗婚约真的是认真的。
但很可惜的没能成功。
墨兰斯捏了捏林池:别赌气跟我顶嘴,乖。
林池立刻受惊般地并拢双腿:
这到底是谁顶谁啊?!
墨兰斯看着林池可可爱爱的行为,眼眸一沉:其实你所有的逃避行为只有一个解释。
他抬眸,定定地凝视林池。
你不信任我。
气氛瞬间跌入谷底。
林池整个人都僵硬了。
更令人害怕的是,墨兰斯突然情绪失控地把脸贴在了他脖颈的动脉上,似乎是落泪了。
烫得人灵魂战栗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滚落,伴随呼吸渐次滑过林池精致的颈线,最终凝结在锁骨弯中,溢流向更深处。
你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林。
他的声音暗哑。
好像忍受了太多的痛苦。
以至于到了现在,只要再多哪怕一丁点儿痛苦都能够当场摧毁他。
林池忍不住跟着难过。
作为同样的Alpha,他能共情到现在的墨兰斯就站在黑暗深渊的边缘,随时都可能坠落,万劫不复。
别哭
任何言语都太苍白且徒劳。
林池犹豫了几秒,最终抬起唯一还能动作的手搂住墨兰斯的脖颈他撑起身体,含住了他滚烫骇人的薄唇。
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瞬间呛得林池的脸颊绯红。
墨兰斯反客为主,在林池的默许下做了他想做的小事。
他的手始终垫在他的身后。
散开的白金色长发遮掩了人影。
等墨兰斯愿意松口的时候,林池几乎缺氧。
但林池还是忍着眼前的眩晕,眼眶红红地对他说:墨兰斯,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两个Alpha不合适在一起。
墨兰斯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我不在乎。
下一秒,他就按住头疼欲裂的额角,扬起垂落不受控制的长发,按住林池,近乎疯狂地再次在狭小的空间里品尝了他日思夜想的酸甜。
林池只能格外顺从地配合墨兰斯略微失控的动作,尽力从旁安抚他的情绪,压制失控。
易感期的Alpha极具破坏性。
他们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
林池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了解这个亲手抚养了近二十年的孩子。
他甚至都无法解读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更无法捕捉他的思维逻辑。
墨兰斯就像一团摆在他面前的谜。
他的眼中涌动着最虔诚的撕裂与疯狂。
就像一头已然失控的凶兽,只为为数不多的东西保持自己所剩无几的柔软,只向唯一珍惜的人俯首低头。
林池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浸透了墨兰斯的气息。
强A的压迫感几乎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压得他喘不过气。
墨兰斯半搂着林池,失控感稍稍减弱,情绪逐渐稳定。
他松口,手指越过林池按在了操纵台上,说:去看永恒玫瑰。
顿了顿他又斟酌着对林池道:你其实不用太为了我而委屈自己我舍不得。
林池愣了一下。
他几乎是精准踩雷:那能放我走吗?
墨兰斯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林池后颈的细微绒毛立刻就感应到危险矗立起来,他挣扎着想逃,但墨兰斯直接捏住了他的脖颈,轻微的窒息感令他根本连一寸也无法逃离。
墨兰斯想起了以前。
林池空闲的时候会给他做牛奶布丁。
最开始他做得不好,但一次又一次地进步,到了后来,林池完全掌握了如何完美地做出一块牛奶布丁的全部技巧。
他做出来的布丁很漂亮。
细腻,白皙,均匀,吹弹可破,带着若隐若现的甜美奶香,让人不忍心下口。
好像碰一下都是亵渎。
跟现在一样。
没有人能够抗拒那份甜美的诱惑。
墨兰斯忍不住怜惜林池。
他有些挣扎。
在明知道林池是Alpha的情况下还对他抱有那样的心思,做这样的事情,无疑是亵渎。
但他不会内疚,他只会想着得寸进尺,索取更多。
可是林池真的已经很可怜了。
军部那群直A癌每天都在脑补他们的林指挥官深陷囹圄,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哪怕林池之前在皇宫里表现得很开心。
即使这样,他们也依然觉得,林池只是在勉强支撑,隐藏痛苦,勉力维持着帝国内部的和平。
林池已经为了保护墨兰斯守护帝国失去了一切。
权势、财富、甚至第二性别。
没有人能毫无负罪感地说,这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没有一个人的牺牲,是应该的。
更多晶莹剔透的生理性泪水从林池的眼角滑落,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停小声哀求着墨兰斯轻一点。
但强A的本能就是占有。
这只能刺激得墨兰斯咬得更加用力,Alpha的特殊犬齿刺进更深的地方。
滴滴!
机甲内置的通讯终端请求响起。
很刺耳的声音。
墨兰斯想都没想,抬手按掉。
提示音消失。
机甲内只能听见轻微的摩擦声。
以及剧烈的呼吸声。
疼痛淹没了林池。
Alpha的腺体根本就不是为了被咬破标记而存在的。
两种冲突的强势信息素在特别敏感的神经上交锋,整片战场都弥漫着不受控的硝烟,以及错乱的被主宰感。
但这种暗潮涌动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林池又听见了通讯终端响起的声音。
不一样。
这一次响起的是墨兰斯的终端。
他有那么一秒钟在期待墨兰斯放开自己。
去接通讯。
然而,墨兰斯只是格外不耐烦地甩开了拇指上花纹繁复的扳指,仿若古银质地的扳指立刻摔进了机甲幽深黑暗的角落里。
还在响。
墨兰斯叼着林池的后颈,强忍着暴躁,直接长腿一踹,当场碾碎了自己的金属终端。
世界终于又一次恢复了安宁。
林池绵软地趴在他身上,语无伦次道:有重要消息别错过。
墨兰斯不能说话。
他也不想说话。
驾驶室内的气压好像有些低。
林池竭力抬头,贴着墨兰斯的脸颊,想让他听清自己的声音:要是再打过来
墨兰斯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咬得更深了几分。
娇小脆弱的Alpha腺体几乎被咬穿,血腥里混合着柠檬奶的酸甜,像一颗小浆果。
生理性的泪水立刻犹如决堤一般从林池的眼角溢出。
他的呼吸里都带了哭腔。
还没好?
墨兰斯不吭声。
他只是死死咬着林池。
就像一只孤狼,咬住爪下猎物最脆弱的喉咙。
越来越多带有强烈侵略感的液态Alpha信息素被注进了林池顽强的Alpha腺体里,连本来应该无法对这种标记行为产生触感的林池,他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自己被逐渐灌满的幻觉。
要撑坏了。
林池忍不住又挣扎了起来。
但墨兰斯牢牢地按着他,禁锢着他的身体,就像捏着一只小奶猫。
过了好一会儿,甚至于林池都快要因为强烈的抵触疼痛而昏过去了。
墨兰斯才勉强松口。
林池感觉自己的后颈一凉,然后又隐约被柔软滚烫粗糙的东西一蹭,容易让人想到恐怖故事里经常出现的择人而噬的魔鬼。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想要
墨兰斯静静地把脸贴在了林池敏感的琵琶骨上,隔着衣服,听着他的心跳,小声呢喃,仿佛半梦半醒的呓语。
滴滴!滴滴!
如林池所料,机甲的通讯终端再次响起。
近乎无力的林池努力挣扎着,想要接起这个通讯。
他还记得自己跟墨兰斯是在联盟。
而不是帝国。
但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墨兰斯给一把攥住了。
消瘦纤细的手腕被圈在烫人的掌心。
想接谁的通讯?
勉强被满足的Alpha心情稍稍放晴。
林池的求生欲比较强。
他哭着顺毛:你的。
墨兰斯凝视着林池。
他一直都很不安。
从林池撕裂黑暗杀出重围把自己带回帝国的那一刻开始不安,始终患得患失。
无论有多少人认为林池有狼子野心有诸多图谋。
墨兰斯都始终清楚,可能在林池眼里,自己跟他亲手种的做饺子用的大白菜是一样的。
林池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向往。
是不受控制的那一类人。
墨兰斯的心底有太多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
他很害怕某一天自己一觉醒来,林池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而他还是那个孤独地手握冰凉血腥无上王权的星海帝王,用最大的理智权衡着生命的价值,日复一日地做着决断,迟早会迷失在自我膨胀与无限的权力渴望里。
正是因为这种过分的清醒积压在心底,在林池最后一次为了远征敬途星域离开他后,痛苦分化成A的墨兰斯每天都只能依靠药物跟理智强制自己睡眠,借助大量的抑制剂勉强压抑几乎无法结束的超长易感期,用强大的理智做缰绳死死地按捺住数以万计的焦虑。
但他不能死,更不能崩溃。
如果林池真的不在了,那他就必须替他支撑起这个内里暗流涌动的繁荣帝国,竭力守护住一万四千亿的帝国民众。
因为这是林池的心血。
虽然帝国很不完美,但没有人能否认,它的存在确实维系着全人类星域脆弱的和平。
墨兰斯太清醒了。
他太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了。
只有那么小的一点点缝隙能够让他任性,但他面对缝隙的第一反应却是自制。
因为他跟林池一样,都是哪怕易感期也不会暴露分毫的人。
接通讯求你。
林池的声音在墨兰斯的耳边炸响。
此时冰蓝色的眼眸微深。
林池抬起手,指尖因为忍耐疼痛而显得苍白失血。
他颤抖着手指握住墨兰斯捏着他的手掌。
指尖冰凉的温度仿佛能吸走墨兰斯满心的焦躁不安。
林池:不要为了我无谓冒险。
墨兰斯盯着他。
眼底的猩红缓缓凝固。
氛围逐渐诡异,林池察觉不对劲想要抽手。
但下一秒,他就被墨兰斯死死地拥进了怀中。
双手的手腕被禁锢在一起,脸颊紧贴在墨兰斯滚烫的心口,耳边是沉稳却快节奏的心跳声,几乎跟自己的心跳同步,诡异的共振令人窒息。
墨兰斯的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
林池的心尖有一丝酸麻涨痛。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
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他的视线此时与墨兰斯的下颌几乎平行,微微垂眸就能看见他明显的喉结。
墨兰斯的瞳孔骤缩。
下颌最脆弱的位置传来了温凉的柔软触感。
林池的唇瓣发干。
微硬的表面剐蹭着滚烫脆弱的表面。
他的声息缓缓拂过致命的咽喉。
林池抬眸,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盯着墨兰斯,说:墨兰斯,我之所以愿意拼尽一切守护帝国是因为帝国有你。
深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眼眸仿佛盈着一整道醉人的星河荣光。
墨兰斯的喉结上下滑动。
他抿着唇,不稳定的情绪忽然间安定了下来,好像一颗漂泊无定太久的流浪星球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锚点。
林池继续加码:你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唔!
墨兰斯快疯了。
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镇定,同时却又有着近乎无限的纵容温度,勾出了他满脑子不可描述的亵渎念头,只想把人给一层一层地剥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不想去在乎林池心里到底有多少自己了。
因为只要有一点,就已经很好了。
在听见林池亲口承认自己是Alpha的那一刻,墨兰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
他的脑海里在那一瞬间闪过了一万种强留下林池的办法。
可是墨兰斯一条都不舍得实现。
林池被按着亲到昏迷,他甚至都不知道墨兰斯是怎么处理机甲通讯的。
更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跟联盟方面的交涉的。
等他终于从昏迷的状态里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一片晶莹剔透的水晶玫瑰的中央,藏在最舒适柔软华贵的毯子里,换好了一身宽松的精致Omega制服长袍。
唔。
林池难受地起身。
还没来得及被本身的Alpha信息素赶出去,属于墨兰斯的强势信息素造成了他全身的肌肉疼痛。
就像被机甲来回碾了三遍的破布娃娃。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