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因为周程屿费尽心思的那通照片,她和江季珩又没了了断机会。
宁汐越想越头疼,没顾得上治疗后,暗处眼睛见亮光依旧会发涩的后遗症,一整夜都恍恍惚惚盯着冰冷机器的清溪一号,失了眠。
隔天早上,宁汐被一通电话吵醒。
拖着疲惫从沙发上爬起来,宁汐刚起身就腿软,一脚跟绊倒在羊绒垫上,她没管磕到茶几的膝盖,只是捞起茶几上的手机,没看提示,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沙哑的柔声,有气无力。
“喂,宁汐?”对面是很有精气神的男声,不过因为微挑的尾音而总多了纨绔放纵的少爷气,他似乎是听出了宁汐的状态不对劲,轻咳一声,佯装严肃道,“你昨晚是不是又人机大战去了?”
宁汐没好表情,“你才人机大战。”
“欸,和你好好说话,什么态度。”对面的男人很不满地啧了声。
宁汐本来就没睡饱,现在一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哪个正常人凌晨五点打电话,她的嗓音顿时沉下,“顾青逾,你要是没点要紧事,能不能挂了?”
顾青逾“嘿”一声,“我平时找你你要忙,难不成这个点,你也在忙?”
话音一转,他似乎意识到一点,“莫非......呦!可以啊我们江总!”
“你是不是有毛病?”宁汐被他说得一包火气上来,“你有病就去治病,别在这烦我睡觉行么?”
顾青逾大概是听出了宁汐的火气来源,哪可能是被吵了睡觉。
这大小姐以前睡一两个小时照样能熬夜学习工作的,而且没起床气的,能这么冒火,自然又是因为江季珩了。
看来昨晚又是不欢而散。
顾青逾不正经撒完,倒是想起说正事了,“我飞机落地了,你不派个人来接我?”
“落地?”宁汐被他说得一懵,“你落哪?洛杉矶?”
“洛杉矶你个鬼啊,”顾青逾无语,“我落中国帝都。”
“......”宁汐愣了好几秒,突然问,“顾青逾。”
“嗯?”
“你又逃婚了?”
“......”
“是不是?”
“......闭嘴。”
宁汐没忍住,直接大笑起来,“我就说你没事回国干什么。”
顾青逾大概被她笑到脸黑了,“宁汐,你最好现在亲自来接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你嘲笑我的事。”
宁汐看了眼时间,“我一会有个早会,接你是不可能了,我让司机去接你吧,正好眠眠今天也来公司,上回你和她普及的甩人经验不是还没说完?”
顾青逾倒也不再反驳,有点沉的嗓音,似有若无地多了点烦躁,好几秒,才回:“行吧。”
电话挂断,顾青逾看向旁边那辆洗得彻黑迎光的劳斯莱斯,司机正笑眯眯地躬身看他,“少爷,现在走吗?”
顾青逾不耐地掀了掀眼,“行李走,我不走。”
说完,他就把行李朝司机方向一推,自己潇洒转身离开了停车坪。
司机:“......”
宁汐那边的车很有效率,说好五十分钟左右到,正好掐准了点五十分到,来的还是顾青逾熟悉的“司机”,梁郁。
顾青逾知道,梁郁算是江季珩那边的人,所以替换走原先来接的司机,梁郁这番行程,意味分明。
顾青逾大喇喇地坐在后座,感受着前面三番两次的探视,莫名不爽涌了上来。
“梁秘书,有事说事行么?”顾青逾靠在座椅,双手环在身前,疲倦微搭着眼皮,却在那层纨绔皮囊下,有很不好对付的精明,“上车开始,明目张胆三次,瞥眼偷看四次,再加上刚刚那次,是要凑个好兆头?”
梁郁早知道顾青逾嘴皮子溜,说起人来也能一愣一愣的。
但他现在是站在江季珩那边的,自然对顾青逾是提防态度,“顾总,宁总还没离婚。”
顾青逾颇有意味地“哦”了声,眼眸一转,黑白分明地盯着他,“所以呢?”
他勾唇一笑,“你在警告我?”
梁郁当然没这个资格,只是公事化的语气:“不敢。”
“不敢那是最好。”顾青逾脸上笑意不淡,从齿间走出的话却是一字一句的清晰,“你家宁总是没离婚,但我这个人向来离经叛道,你们最好是别被我抓到对她不好的证据,不然啊——”
他扬了下巴,“我多的是能让你家江总好看的招。”
*
宁汐和顾青逾的相遇也挺离奇的。
因为一场地震。
当初宁斯华让宁汐加联系方式,宁汐转手就把顾青逾给删了,碰巧顾青逾也是走个流程,看人没想法,也就没再搭理。
碰巧那次外出考察,宁汐这边的团队意外遇到地震,顾青逾带着近校志愿团队提前到达,好在宁汐只是被石板压了,腿上有骨折,并没他人严重。
两人也是对话后,才同时愣在原地。
“你说你是宁汐?”
“你还说你是顾青逾?”
“你不会就是——”
“不是,绝对不是。”
顾青逾到现在都记得宁汐当时的紧张,但百口莫辩,不给回应的就是这人。
顾青逾冷哼一声,记仇得很,垂眸扫过她身上的伤,“真是一报回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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