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的强项。
一物降一物,就是用在他们身上的。
宁汐见江季珩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是被自己唬住了,心里悬浮的不安渐渐安稳落下,她很抱歉地说:“我现在找不到自己裤子,需要回房间换衣服,你可以回避一下么?”
说的就是让他闭眼。
江季珩一眼看透,后靠在墙边,仍旧慵意懒散的姿态,微挑眉梢勾了唇,似笑非笑,随后便拿出绅士态度闭了眼,双手依旧环在身前。
并无半分可能会越界的表现。
宁汐心里踏实了点,辨析着外面吸尘器的声音越来越轻,大概阿姨是去了楼下,才放心舒了口气,从墙边站起来,畏畏缩缩地提溜着步伐,想快跑出去。
风带来了她的气息,酒味已经消散,衣衫上还残留着蓝风铃味道的香水。
江季珩眉眼微动。
准确在宁汐手刚扶上门边,就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肩,在宁汐反应不及时,落手在她腰间,单手搂起,不由分说往旁边衣柜的方向带。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宁汐整个人都怔住了,背脊僵硬,被动感受着天旋地转后,由高及低压下的攻略性气息,沐浴露香味四溢。
霎时间,她的心跳在陡然的放空下,疾速加快到了极点。
扑通。
扑通扑通。
心脏更是跟疯了似的,就快从嗓间蹦出。
宁汐再无淡定,全权乱了套,迷恋着这股气息,抬头,在彼此鼻尖只差零点几厘米的距离,撞上了江季珩浓深如墨的深眸。
只听衣柜滑动的声音,江季珩随手就从里面抽出一件衬衫,动作干脆地环在她腰间,两下环绕,干净漂亮的黑色蝴蝶结。
他眼神犀利,沉哑的嗓音压在她唇上,“我的地方,没有让我回避的道理。”
显然是容纳愠气的语气,宁汐不知道他这气从何而来,但明显是在看到她凌乱的模样之后,有的态度。
宁汐忽地紧张无度。
江季珩的气势比以前强太多了,还有让人无法适应的压迫。
“还有——”他捏住她下巴,以一种不可避让的暧昧姿势,低下头,薄唇就快吻上她的,但偏偏剩余那最后一点距离,停住了。
宁汐一时连呼吸都不敢。
只听他说:“就算是合约婚姻,深夜和男人外出喝酒到凌晨。”
江季珩眯眼紧盯着她,唇边一点点勾起弧度。
“宁汐,你现在胆子不错。”
*
“真的啊,他现在都这么凶了啊。”温意眠在听完宁汐一番描述之后,当场比了个牛逼的手势,“江季珩,出息了。”
宁汐喝着冰美式,瞥她,“你这么喜欢火上浇油?”
“当然不是啦。”温意眠一个劲地笑,实在是忍不住,“就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这么发展,也不亏昨晚喝这么多酒了。”
说到这,温意眠突然想起来,疑惑,“你怎么在这?”
宁汐莫名,“我怎么不能在这?”
这里是宁桦集团楼下新开的咖啡馆,宁汐会出现在这,无异于一会还要上楼工作,温意眠觉得这不对劲,揪着她就说:“你俩这好不容易死水微澜,你不去力挽狂澜?”
宁汐一下拍开她手,没上心,“我还能怎么挽?”
“你别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温意眠说,“本来你昨天和我说的时候,我是觉得你俩真没戏,也觉得放弃不是坏事,但谁想到就一天,你俩能有这个插曲,你难道没察觉到什么吗?”
“察觉到什么?”宁汐倒是不知。
“江季珩的行程啊。”温意眠叹气,“现在距离酒会结束才几天,江季珩光是飞机来回就两次了,他好歹是个人,以前基本不回国,现在突然就回国,不觉得很蹊跷?”
宁汐摇头,“那是因为他今晚和你哥有饭局,你不知道?”
温意眠:“?”
“御衡集团那边有项目,如果不出意外,”宁汐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在饭桌上了。”
“......”
同为豪门世家,温家其实没好到哪去,表面和谐一气,里面纷纭混乱。
温意眠是温父和第二任妻子生的,而温意眠哥哥温亭白是温父和原配的孩子,偏偏这两人妻子都命数不长。
再加上温父风流成性,很快就有第三任妻子,也就是一直风耀至今的小妈。
母凭子贵的道理在温家演绎得淋漓透彻。
温父不喜欢温亭白内敛深算的性格,偏爱小儿子张扬放肆,能让人摸得透的脾性,所以连带着温亭白日子不好过,和温亭白更亲近的温意眠也没好日子。
温老就算偏爱这两个孩子,终究抵不住年岁增长,在温意眠高考那年因为意外去世在外,温老尸骨未寒,温家就开始财产大洗牌。
在温亭白刚刚起步阶段,温意眠手无缚鸡之力,如果不被送走,温老最后珍贵的那些东西都会被小妈侵吞殆尽。
她没办法,只能走。
一直熬到温意眠上大学时,在油画上接连获得成就,被圈内圈外封为有灵气的天才少女,温亭白后来撑起御衡集团,小妈那边的势力被打压,温意眠才有机会现在挺直腰板走进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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