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底或许就在那老汉的歌谣之中。
唐涟漪思索着:“双生照水光,阴鱼亡腹牢;瑜珮两相合,真假难分辨——”
如果把前几句的关键字都提出来的话……
“就是双鱼玉佩!”唐涟漪惊叫一声。
这难道不是大邪之物么?
全场鸦雀无声,俱是朝着唐涟漪的方向看去。
虽然不知道这双鱼玉佩和荧惑之石有何关联,但是两个人都隐隐觉得两者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天色愈晚,华灯初上。打更人的梆子又敲了几声,阁楼夹道两旁依次燃起数千火烛,暖光融融照庭中,熏香浓雾氤氲而升。
一声箫声骤起,万千琵琶附和。
木樨熏香暖,楼主看向台下的唐涟漪,满意地颔首:“这位姑娘很聪明,宴会后找小红领奖。二位请上楼观看吧。”
台下,楼主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里面露出一只沾土的小小玉佩,像是方才出土一般。双鱼以相反的方向盘绕咬合,中间有两个银盘交叠,刻有天干地支,旋动后可凑出一甲子六十年。
六十年的阴晴圆缺、离合聚散似乎都被这枚小小的玉佩囊入其中,它容纳世间所有的结局,仿佛暗藏着巨大的玄机。
众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抬头看着从没见过的物件。
场中的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对这位天才少女艳羡不已:
“原来这就是双鱼玉佩!”
“领的奖得值多少银两啊。”
……
“我代涟漪谢过楼主。”萧鲤拱手致谢,笑意愈深。
楼主转身归位,轻描淡写道:“都是应得的,二位是贵客,不必言谢。”
名叫小红的婢女匆匆走下高台,对二位莞尔:“二位,请上雅座。”
小红将两人引上二楼就座,唐涟漪接过歌姬手中的玉镯,这玉镯通灵剔透,成色上佳,其内刻有三千金色经文,有辟邪之能。
“原来山神大人早猜到是双鱼玉佩了。”
唐涟漪对玉镯当然没有多少兴趣,她收起玉佩后,狐疑的低声问道:
“这双鱼玉佩也要换,双鱼玉佩难道不是个大邪之物吗?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吗?”
“物以稀为贵,他们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也不看是正是邪,我们也只是听说这个玉佩的名字。多说无益,好戏还在后面。”
萧鲤随即做出嘘声的手势,让她仔细看台下的一举一动。
唐涟漪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失态,也顺应的噤了声。
台下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方寸盒中的玉佩,目光呆滞至极,仿佛眼前的玉佩是什么稀世珍宝。
萧鲤举起玉盏摇了摇头,他轻咂一口,缓缓启口道:
“双鱼玉佩的邪气可蒙蔽人的三观,让人移不了眼目。楼主让我们上二楼来看,倒也别有一番心意。”
“怕我们知道这邪物的人坏了宴会,揭穿楼主的把戏?”唐涟漪紧蹙眉头。
“这楼主可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了,”萧鲤轻呵一声,“没这么简单,你且先看着。”
坐在高台之上的楼主说道:
“玉佩之中的罗盘可更改星辰变换,轮转阴阳,传闻古时有位名将用他召唤阴兵阴将、千座古墓竟意外连通隧道,因此一举攻破邻国。”
楼主继续补充道:“逍遥游中有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的大椿。便是传闻有人将双鱼玉佩埋入土中,规定其天干地支,大椿树得以借大地阴寿而长生,但是其中奥秘楼主本人也不曾知晓,还请诸位破解了。”
一位身着苏州宋锦的人盘着手中的玲珑核桃串,指着锦盒中的一对白玉杯:
“这宝,我拿汉白玉金雕杯跟你换。咱圣上那边也只有一只,我这里藏着一对,稀罕的很呢。”
未等楼主回应,台下那位异族的王子站起身,向方才那人不屑地乜斜一眼,命小厮打开眼前莲花座的锦盒。
“葛勒国的大地都是用白玉铺成,人用手捧都捧不过来,楼主若是稀罕你这玉杯,我们葛勒国能做出万驾马车。”
锦盒中的琉璃盏在阑珊灯光下发着幽幽的银辉,镂刻着各类神话中的神女与星月,诡谲而奇幻。
“楼主玉蕴藏珠,美人须配珍宝。”
异域王子补充道:“琉璃夜光盏。葛勒国开了三座山、混与三千奴隶骨血将夜光珠打磨万遍,才制成这小小一盏,可是传国之物,世间仅此一盏!特来以此交换楼主的双鱼玉佩。”
唐涟漪发现,那名异域王子的面具也是自己的朱雀面具,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入神的看着台下的情景。
很多人心里都清楚,异域王子想要拿这双鱼玉佩让自己侵略他国的计划事半功倍,根本不在乎是自己本国还是他国人的性命,他私底下摸清了这位楼主的嗜好,只为自己的宝物能够吸引这位楼主的注意。
“听闻葛勒国的人嗜血如命,但也不必如此残忍无道吧!用三千人的骨血,还是自己本国的人……就为了制个夜光盏吗?”
听到“骨血”二字,所有人俱是一惊,纷纷向后退却,背后发冷。
喧闹声渐起,楼主将醒木往案几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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