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涟漪拿着电蚊拍,追进一步:“那还用拍蚊子吗?”
萧鲤关上门,没有回话。
吃了闭门羹的唐涟漪愣愣的戳在原地,最近山神大人怎么莫名奇妙的?不就七天没见嘛,至于被蚊子烦成这样吗?
萧鲤犹豫了许久,看在屋内空内空无一人,便毫无顾忌地从案上拿出祈愿筒轻轻摇着,细线缠着祈愿筒嗡嗡直响,能给人静心的力量。
好像刚才自己对唐涟漪有些冷漠。
她要生气了怎么办?
萧鲤拿出一只传讯鸢,纠结半天最终听到了雄浑的惨叫声,萧鲤不用想就知道这是邹吾被九尾薅毛时的惨叫声。
“邹吾,恢复真身了,恭喜啊,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萧鲤听得邹吾的声音欣喜,将面上的欣悦全部收敛,又将脸色沉了一沉:
“假如我惹姑娘生气了怎么办?”
萧鲤低声郑重其事地问道。
邹吾首先是觉得神奇,旋即就把萧鲤的心思拆穿:“哦,是唐护法吗?唐护法还能生大人的气?”
“是的。”萧鲤语气更沉。
邹吾听到这句话先是沉默,继而笑出声,纸鸢传来糙汉大笑的声音,萧鲤看着纸鸢因为被邹吾的笑声震的颤动,气不打一处来。
邹吾苦口婆心的回答道:“那……大人就给唐炼狱赔礼道歉。山神大人,感情这东西啊强求不来,我看唐护法好像对大人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意思?我的意思是她生气了怎么办。”
萧鲤二话没说将纸鸢的鸢尾折了一个角,邹吾的声音继续变得凄厉,他夹着尾巴求饶道:“山神大人!我说我说!九尾她看着呢,太丢人了!”
萧鲤将折的角展平,用手挑起自己的发丝,百无聊赖的问道:“哦,讲讲看,如果能让她不在意秦楼,香火钱分你一半。”
“第一,”邹吾肃清三声,“姑娘嘛,怎么会喜欢冷冰冰的人,你得对她微笑。大人见哪个话本上的主人公不是满面春风笑意的?不都个个风流倜傥,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就算了。”
萧鲤当即打断,面无表情的问道:“笑是怎么笑的?我要是像你这般笑,怕是能天崩地裂,把所有姑娘吓得梨花带雨。”
邹吾倒是没在意这点:“笑嘛,这解释好难啊……就是将嘴角提上去,对。”
萧鲤更加不耐烦:“怎么提上去?”
邹吾头一次觉得这任务是如此的艰巨:“大人将手放在嘴角,轻轻向着耳边提,然后维持这个动作。”
尝试完毕后,萧鲤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效果不错,语气也轻松了许多:“第二点呢?”
“大人准备好道歉的话,不要再像原来对待下属那样,这次语气要诚恳,话语要温柔。”
邹吾忽觉心累,这帮着山神大人和唐涟漪凑成姻缘怎么这么难,说的话太重就会被罚,太轻又觉得自己根本没用。
“好,这回知道了。”萧鲤努力放慢语速。
邹吾听到香火钱双眼放光,和九尾商量了许久又和萧鲤商讨起来,一个时辰过后,萧鲤左思右想觉得之前的话言重了,徘徊了许久后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唐涟漪,你好。”
萧鲤一字一顿道,语调近乎如秋日的寒蝉,又好像是将行就木的嘱托,差一点把唐涟漪的魂给勾出来。
唐涟漪开门观望,看见萧鲤的笑容几乎提到了耳边,手里还转着那祈愿筒,场面阴森的吓人,甚至十分违和,她猛的将门扉关闭。
萧鲤是得了失心疯吗?唐涟漪靠在墙头心有余悸。
她真是太害怕听到自己的全名了,还不如“小新娘子”呢,每次听到自己的名字都注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比如现在白日撞鬼。
山神大人的笑容怎么如此惊悚!难道她今天做错什么了,还是因为她今天说山神大人的缘故,让他不开心了?
在这几个时辰里,两个人都没有入眠,一位被山神的奇妙表情吓到不敢睡觉,一位则是在痛恨邹吾出的什么馊主意,虽然这位是习惯性失眠,但是气愤的十分有精气神。
翌日清晨。
唐涟漪打开门缝观望,发现门口没有人后悄无声息的关上门,然后缓缓舒了口气:
“好险,山神不在。”
就在唐涟漪转过身时,她蓦地发现萧鲤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面前,萧鲤手中还拿着一只骇人的木偶,勉强可以辨认出雕刻的是人。
看到木偶上扭曲的五官和木偶手中握着的拍子后,唐涟漪浑身颤抖着,意识到这个木偶似乎是给唐涟漪专门定制。
她自己之前的行为已经发指到令山神扎自己的小人的地步了吗——
唐涟漪拿出手中的电蚊拍递给山神,双手合十,内疚的说道:
“对不起,山神大人,我没有做好拍蚊子的艰巨任务,我这就给您的房间灭蚊。灭蚊之路任重而道远,属下这就去办!”
萧鲤的道歉的话还没有出口,看到唐涟漪慌张的模样,他无奈万分地拉住惶恐的唐涟漪,一时进退维艰:
“你不用去了。不是还有将军府的事情要办吗?跟我去将军府,好吗?”
唐涟漪忸怩不安起来:“只是有一件事情有求于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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