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拐走了安安?
陆承尧面露疑惑:“我没有。”
抵死不认?沈明玦眼神淡下来,目露失望,正想开口,陆承尧挫败道:“我虽有拐走安安的心,奈何安安不开窍。”
沈明玦想要叱责的话咽回腹中,顿了顿,神色怪异地问:“你说,安安没有开窍?”
陆承尧浑然不觉,蹙着眉,一脸为难的点了下头。
沈明玦扬起眉梢。
安安那副模样,哪像还没有开窍的样子?他以为两个人已经互通心意,原来连窗户纸都没有捅破。
沈明玦幸灾乐祸,颇为通情地拍了拍陆承尧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安安单纯惯了,对男女大防素来疏忽,难免不自觉作出些亲近之举,你多担待。道阻且长,你慢慢合计,不急于一时。”
陆承尧似懂非懂地“嗯”了声。
沈明玦心情大好,一路上眼里的笑意都没散过,及至宫门外,守卫行礼的声音传进车厢。临下车时,沈明玦提醒道:“如今唯一认识你的邵志武在牢里关着,晚间的宴席上,尽好做侍卫的本分,不要露出破绽。”
陆承尧肃然颔首:“我知道。”
太后近身的嬷嬷等在宫门口,行了礼,冲沈明仪笑道:“离宫宴开席还有些时辰,太后念您心切,命老奴来请沈小姐去叙话。”
“劳太后挂念,嬷嬷带路吧。”沈明仪没有迟疑,侧头同兄长说了声便跟着嬷嬷一道去寿康宫。
她虽和皇帝不好再见,可太后毕竟是实打实看着她长大的。纵然婚事不再,也不能就此两不相见。
沈明玦叫住嬷嬷:“陛下可在寿康宫?”
嬷嬷面露为难,不敢在沈明玦面前扯谎,迟疑着点头。
沈明玦道:“本王正好要见陛下,一道走吧。”
沈明仪一听到皇帝在寿康宫,当即心口一梗。
沈明玦悠然自得迈着步子,手臂被人轻轻碰了下,他侧头看去。
沈明仪冲他比口型:哥哥怎么知道他在寿康宫?
沈明玦简单吐字:空闲。
沈明仪一点就通。皇帝让兄长带她来宫里定是想要见她,宫宴繁忙,分身乏术,只有宴前能借着太后的光守株待兔。
差点就成了主动送上门的兔子。沈明仪心有余悸,想到袖袋中放着的东西,定神跟上去。
因要参加宫宴,太后也一番盛装,繁复的宫装着身,盛气逼人。见到沈明仪,眉开眼笑地冲她招手:“安安来了!快做到姨母这里来。”
皇帝正坐在太后右手侧,灼热的视线不加掩饰的落在沈明仪身上。
沈明仪目不斜视地行礼,抿嘴轻笑:“太后今日盛妆华服,贵不可言,安安胆怯,不敢惊扰。”
太后佯装不悦:“安安这话实在见外,跟姨母客气什么?快过来。”
沈明玦泰然笑道:“姨母说的是,难得见面,安安怕什么?”
沈明仪这才迈步过去,在太后另一侧坐定。
宫人都被打发到了殿外候着,太后一脸喜色,关切地询问兄妹俩的近况。
叙话过后,太后拍着沈明仪的手背,和善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姨母也当一回说客……”
“太后。”沈明玦出声打断,面不改色道,“臣今日也想替舍妹向太后求个恩典。”
这话委实新奇,太后饶有兴致地看了眼沈明仪,打趣道:“安安这胆子真是跟猫儿似的,想要什么还得哥哥替你开口。”
沈明仪摸不着头脑,却也羞赧地半垂下头。
太后笑道:“说来听听。”
皇帝算是沈明玦一手教出来的,一听见他开口,心里登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沈明玦拱手道:“安安今年遭了大难,及笄礼也办砸了,臣心中有愧,一直想弥补一二。正巧陛下此前要封安安为郡主,臣便想请太后赐一个吉祥的封号,好护佑安安平平顺顺,免遭凶邪。”
皇帝脸色骤变:“阿兄……”
太后更是面露为难,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沈明玦视若无睹,顿了会儿,见殿中无人开口,笑了声:“臣语出贸然,让太后作难了。正巧,臣苦思冥想,倒想出几个合宜的,劳请太后挑一挑……”
“阿兄!”皇帝急急打断他,“朕同安安两情相悦,不愿……”
沈明玦声音冷下来:“陛下是想出尔反尔?”
皇帝吞吞吐吐道:“朕、朕后悔了,朕不愿同安安分开。”
“解除婚约是陛下亲自提的,书信不远万里送到西境,让安安昏迷时成了众人的笑柄,如今陛下一句后悔,就想若无其事的重新迎安安进宫?”沈明玦讥讽道,“啊,礼部正热热闹闹地为陛下和新皇后准备着婚礼,陛下迎安安进宫,将她置于何地?当个妾?”
他冷笑道:“陛下拿本王的妹妹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吗?本王的妹妹岂容陛下如此羞辱!”
“不是妾!”皇帝匆忙保证,“给朕三年,不,一年。安安只要等朕一年,朕一定将万事处理妥帖,以皇后之礼亲迎安安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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