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时也不介意,继续说:“谁让他成绩这么好呢,高一都没在这里读,学校都能让他直接转学进北清班。运气也好,恰好咱们班排名第40名的女生转学走了,空了个名额出来。还有,性格也好,班里的人无论跟他熟不熟,问问题他都会回答,没什么学霸的架子。”
阮辞垂下眸子。
他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什么都好。
甄时看了眼表,眼看下课时间快结束了,拉着阮辞换了个方向走,但嘴上的功夫仍旧不停:“我有个同学现在在理科1班,她同桌叫陈安人。”
阮辞一怔。
“就是刚才课上吉老师提到的那个,长得也挺帅的。”甄时以为阮辞不认识还特意解释了下,“她说她问陈安人问题,陈安人都不是很乐意,对她爱理不理。”
“正常。”阮辞冷不丁道。
甄时:“啊?”
阮辞急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甄时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啊,就只听得进去关于EZ的事情,罪过啊罪过。”
阮辞看着甄时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却在余光中看见一个人从远处走来。
她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就在不知觉中将目光移了过去,不偏不倚地对上了陈安人的目光,笑意立刻僵在了嘴角。
几分幽怨,几分清冷,还有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她飞快地移开目光,挽着甄时的手往教室走。
上课铃正好响起,围在容弋周围的人悉数回了自己的位置,阮辞和甄时也回了原位。
负责这节晚自习的老师还没进来,甄时悄悄转过头,小声告诉阮辞:“刚才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就是我说的陈安人。”
也不知道容弋怎么就听到了,还幽幽地插了句嘴:“不是她同桌么?”
甄时闻言一惊,“什么情况?”
老师已经从教室外走进来,阮辞连忙低声道:“课间再说。”
班里又开始安静复习,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唰唰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容弋在认真做刚才别人递过来的题,大概是正在兴头上,下笔的力道很大,翻越纸张的速度也比平常快了许多,像是正在考场上,整个人处于一种“激进”的状态。
阮辞也不敢懈怠,认真地回顾着这些天来训练时出现的错题。
一节课匆匆过去,下课铃响,老师还没走出教室,甄时就飞速转过身子,做好了听八卦的准备。
而下一分钟,四周又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几个嗓门大的男生又开始嚷嚷,对某道题的解法争论不休。阮辞佩服他们学习的热情,也因他们的大嗓门和身上浓烈的汗味感到慌乱。
她在夹缝中对甄时喊道:“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同时起身去了走廊。
一群人借机更加靠近容弋,纷纷嚷嚷着让容弋给出个让人信服的解法和答案来。
容弋笑着接过不知是谁递过来的题本,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不过须臾便将题本和草稿纸一同递了回去。
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视线在不经意间扫过了门口的身影,有一瞬消失了笑意。
第14章 “爷教你不就好了。”……
高一的位置是当时的班主任随便安排的,阮辞就这么和陈安人成了同桌。当时班上人多,三人一排,阮辞坐在中间,陈安人和另一个女生坐在她的左右两边。
高一上学期,周围的一群人都相处得很和谐,有共同的话题,有共同的笑点,尤其是阮辞和陈安人。那时候,陈安人是年级第一,阮辞经常问他数理化这几门课上她不会的题,他也会很耐心地解答。
阮辞从来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在她心里陈安人是第一个。
可是一个寒假后这一切就变了。
陈安人变得高冷,不再理会她的言语,她问他问题他也直接推辞。
有和陈安人关系好的男生偷偷告诉她,陈安人的父亲不幸患上癌症在寒假去世了,阮辞得知的时候很震惊。在之后和陈安人的相处中,她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每天依然在陈安人面前保持正常的笑容。
她想,陈安人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不想让陈安人觉得别人在同情他,而是希望他觉得一切都没有改变。
结果陈安人直接不理她了。
阮辞性子也倔,觉得莫名其妙,和旁边的女生换了位置,结果又看见陈安人和那个女生有说有笑。
最后她直接换走了,和陈安人离得远远的。
一段友谊就这么结束,直到现在,阮辞也想不清楚为什么。
甄时听完阮辞的叙述,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太奇怪了。”
“走吧,回教室,要上课了。”阮辞的表情倒是正常。
但甄时作为一个才知道这件事的人,实在是觉得有够古怪,屁股都坐到座位上了,还在发表自己的感慨:“真的太奇怪了,要是我是你,不搞清楚这件事我都睡不着觉,感觉心里憋着一股气。”
阮辞轻哂,没说话。
如果每件发生在她生活中的怪事她都要搞清楚的话,那她可能天天都要失眠了。
比如为什么当年会抱错,为什么穆家要把她接回来,为什么唐梓英会愿意把她送回穆家,为什么阮诀成愿意抛妻弃子娶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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