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只好赶忙跑了过去,谁知道毕恭毕敬地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坂口英夫一头雾水,这一路上不少同僚对他指指点点,而此刻明明就有交谈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可偏偏就是没人来给他开门。
坂口英夫又羞又恼,可偏偏面对宫泽秀中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的,只能乖乖在外面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站得双脚酸痛,门才开了。
然而开门的竟然是徐敬棠。
只见徐敬堂一身变装,脸上还挂着方才愉快交谈的笑意,见到门外的坂口英夫还装傻道,“哟,坂口少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坂口英夫恨不得此刻就把面前这个嘴角都咧到后脑勺的男人用枪打成筛子,可是不明宫泽秀中的意图,于是只当做看不到他,自己低着头跑到宫泽秀中面前,巴结地擦了擦汗,“将军,什么急事?”
宫泽秀中冷笑了一声,“你还有脸来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么?!”
坂口英夫真的觉得自己出门以后一定要看看黄历了,这是怎么了,刚死里逃生又巴巴儿地挨骂,可是面上不敢说什么,只是惨兮兮地笑,“将军,我愚笨,还得您提点一二。”
话音未落,却是“哐”的一声——宫泽秀中已将桌面上的物件尽数丢在了他的身上,一时间雪白的文件纷飞,坂口英夫隐约中听到了徐敬棠在一旁的嗤笑声。
“真是愚蠢至极!我只给了你押送犯人这一个任务,你看看你搞成什么样子!今日有东京方的大人前来观赛,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连一点土匪的行踪都发现不了,你可知道伊藤大人已受伤进了医院?!”
坂口英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此刻也顾不上徐敬棠在旁边看热闹了,此刻脑子里只剩下保命了。
宫泽秀中究竟多么心狠手辣,别人不知道,坂口英夫不会不知道。更何况,让东京来的大人受了伤,东京方定会问责,受罚是肯定的了,而宫泽秀中自己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宫泽秀中完全会为此要了他的命。
坂口英夫再傻,这么久了也知道,宫泽秀中多次保他,无非是在沪市这块土地上他是最能给徐敬棠找麻烦的一条好狗。可是如果狗不小心咬伤了主人,宫泽秀中自然不会手软。
显然宫泽秀中也想到了这点,望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人,忽然又生出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感,又想到方才徐敬棠给他听的东西,却又是狐疑地看了坂口英夫一眼,迟迟下不定决心。
倒是一旁的徐敬棠看出了他的迟疑退让一步,给坂口英夫找了借口,“将军,咱们都是跟那帮土匪打过交道的老手了。这也怪不得少佐,那帮土匪一向下作得很,少佐这头上还负着伤呢,你也没必要动气了。”
“蠢货!蠢货!”
宫泽秀中嘴上骂着,可却放了坂口英夫离开了。徐敬棠被宫泽秀中这条老狗毫无原则出尔反尔的狡猾样子气得牙痒痒,但仍旧面子上看起来仍旧是淡然模样。
等坂口英夫离开之后,宫泽秀中这才不好意思地冲徐敬棠解释道,“督察长,不是我不信您的证据。只是坂口英夫到底是帝国的军人,我们还得自己确定才行。”
徐敬棠微笑地点头,开口与他寒暄,然而心里却早已将他这幅老奸巨猾的反应算进计划。他早就知道那份动了手脚的录音带能轻易要了老胡的命,可是要动坂口英夫却还是有些麻烦。
不过他早已想好了后招,此刻宫泽秀中的出尔反尔也早已被他和涌星算进了计划中。
于是并不说什么,只是悄悄下令放宽了警务处监狱的警戒。
而坂口英夫自出来后便一直心下不安,于是愈发奇怪起来宪兵队的行踪究竟还被谁泄露的。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宪兵回来后立马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胡明被抓了?什么罪名?!”
坂口英夫顾不上头顶的痛,立马站起来望着宪兵。
“据说他是赤/匪。关在咱们牢里的那个女犯人,就是他救出的。”
“啊?”
坂口英夫糊涂了,“你确定么?他不是已经投诚了么?”
宪兵赶忙道,“我怎么敢骗您呢?谁不知道督察长没证据不会抓人的,从没见过警务处直接上门抓人的。手里肯定有十足的证据,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招摇?”
“听说现在胡明就在大牢里关着呢,督察长放了话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就能饶他一命,听说审了一天了!”
宪兵巴结道,“少佐,咱们不能不为自己打算啊,之前为了拉拢他您偷偷给了他这么多好处。万一他招了,别说督察长想让咱们死了,将军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不能再等了。
坂口英夫再也做不住了,硬生生地等到了晚上才让亲兵潜入牢里直接将人暗杀。夜半十分,坂口英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终于响起来敲门声,他连忙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亲兵点了点头。
他这才如释重负地大呼了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颗心还没完全落尽肚子里,忽然楼下警铃大作,无数灯光射来。紧接着是破门而入的声音,坂口英夫慌张地望着门外的一切,看着门外站在徐敬棠身边一脸阴森的宫泽秀中,当即脚一软就从沙发上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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