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女子就该如此时刻惦记着自己的夫君。”太后对这个举动十分满意,当即便允了她离开。
……
御书房外,第一次见到身着宫装的明艳女子,宫女和内监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看着那张脸所有人皆摒了呼吸跪在地上。
这……和安南侯一般无二的容貌,定是宫里的主母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本宫来给陛下送补汤。”阮夏夏笑容温和,走路的姿态婀娜多姿,无论如何看都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子,仪态万千。
她进去的时候恰好威宁侯傅征北也在,四目相对,阮夏夏莞尔一笑。
傅征北的神色别提有多么复杂了,察觉到陛下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后立刻隆重行了一礼,“臣傅征北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威宁侯起身吧,陛下信任你,本宫也信你。”阮夏夏一瞧男二那纠结的神色大概猜出裴褚估计已经将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告诉傅征北了,挑了一下眉。
明明是同一张脸,不久前他又从陛下口中得知是同一个人,但是傅征北万万没有想到在人一进门的时候还是愣住了。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袭淡紫色广袖宫裙,浓密的乌发上插着赤金镶东珠的鸾凤步摇,动人的柳叶眉,妩媚的桃花眼,洁白的额间贴着紫色的花钿。
朝着他笑的时候,眼中闪过的狡黠像是有一只小爪子在他的面前挠了一下。傅征北有些恍然,原来这就是陛下喜欢的女子,果然是和萱儿完全不同的类型,一只灵动的小狐狸。
“听说朕因为公务繁忙忽略了你,真是难为皇后还为朕熬了补药。”裴褚走过来,状似无意地挡在了傅征北的面前,语气淡淡。
方才她在太后宫中所言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裴褚的耳中,他果真是个控制狂,阮夏夏抽了抽嘴角,而后眼里带了几分讨好,“妾身担心夫君你忙于公事伤了身体,特地为您熬了补药。”
都是御膳房做的,她就动动嘴皮子。
“忙于公事?不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吗?”裴褚毫不留情,斜睨了她一眼,只是目光扫过那只金步摇的时候深了深,他还是第一次见女子这么艳丽的装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乔国公和威宁侯夫人他们要搞我,我当然要搞回去了。陛下,难道你要我忍气吞声?”当着傅征北的面,阮夏夏哼了一声,毫不避讳。
“都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傅征北,乔萱儿现在是你的妻子,你现在又没有儿子好歹也费心思多教教你的妻子,让她安分一些好好做威宁侯夫人。”阮夏夏目光朝向神色依旧复杂的傅征北,直接用了原本的声音,比女子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
“等事情一了,夫人得了教训,臣自会依照娘娘所言好好教导她。”傅征北苦笑,萱儿的心结殿中的三人都心知肚明,好不容易让她抓到了一个把柄在手中,她岂会放过阮夏夏。
“事情,可不只是眼前这么一件。”阮夏夏想起远在西北的彭月至,轻声说了一句。
她已经派了人去接彭月至回京,如果路途平安一切还好说,但如果彭月至在路上出了差错,乔萱儿就不是傅征北可以护住的了。
“你熬的补汤还不快些端上来?”裴褚瞥了一眼傅征北,示意他识趣离开,随后端坐在矮榻上,手指点了点小几,意思明显。
“是,裴大爷,小女子这就服侍您用补汤。”阮夏夏立刻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咧着嘴笑的两只眼睛弯弯,紧紧蹭着坐下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朝元年的八月十一日这天注定要被记载进史册,?当日乔国公上书弹劾安南侯阮夏安以女子之身进入朝堂,犯下欺君的重罪,同时也言明阮家只有一女,?便是如今的安南侯。
乔国公的上书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震惊了朝中大半的臣子。然而他们震惊的方向却并不如乔家事先打算的那般。
而是,震惊在乔家是真的敢啊!
安南侯称病在家已经大半个月了,?京中关于他各式各样的新闻满天飞,虽然他已经被黑成了一桶墨水,?但是其中的内情这些朝臣们是门儿清。
你若是说安南侯阮夏安惑乱君主、谋害族人、谋权揽财也就罢了,勉勉强强算是重罪,?认真追究的话安南侯的爵位可能保不住。
可乔国公居然弹劾安南侯是个女子,?还说阮家只此一女。先不提安南侯是女子这个传闻有多么的不靠谱,她若是阮家的独女那你告诉我宫里的皇后娘娘是谁家的女儿,?为什么和安南侯生的一般无二。
这是在弹劾安南侯吗?这明明是在暗指皇后娘娘身份不明!乔国公所图不小啊……
“陛下,若要查证臣话中所言是否属实,只要宣安南侯上殿,?由太医一查便知。”乔国公老而力壮声如洪钟,恭敬地朝裴褚行了一个大礼。
他是起事的功臣也是新朝的重臣,?又有先定王时期积累下来的功名,?可以说是德高望重。他这么一跪,就意味着之前的少主如今的皇帝必须要给他这个面子。
殿中因为他这一跪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安南侯如今卧病在床,乔国公却要他此时上朝自证身份。这对安南侯而言是羞辱,对后宫的皇后而言更是一场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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