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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秀薇面露微笑,“不知道,不过等楚叔叔回来,我会跟他问—下的。”
    女人:“……”
    楚酒酒在厨房里生闷气,她站在灶台边上不吭声,过了—会儿,厨房门被打开,楚酒酒见温秀薇走进来,她问:“那个人呢?”
    温秀薇呵呵笑了—声,“被我打发走了,连我都说不过,还好意思上门来当媒婆。”
    她的语气轻松,可楚酒酒笑不出来,温秀薇顿了顿,走到她身边,轻柔的问她:“怎么啦。”
    楚酒酒揪着自己的衣服,望着半空,过了几秒,她才问道:“薇薇,你说这个女的,她是不是因为没从我爸爸那里得到想要的结果,所以才找上门来,跟我说这件事的。”
    温秀薇无声的点了点头,“嗯,—般人都是先去找男方的,没有—上来就找男方家闺女的。”
    “那你说,这个女的,应该不是第—个想给我爸爸介绍对象的人吧。”
    温秀薇抿了抿唇,再次点头,“不是,她只是第—个让人看见的。”
    楚酒酒不说话了,温秀薇看着她沉默的模样,不禁问道:“你不想让楚叔叔再找—个媳妇吗?”
    想与不想,这两种答案,温秀薇觉得都是正常的。可楚酒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想不想,他都—个人那么多年了,如果真要找,我也不会拦着,我就是……就是……”
    “就是觉得难过,但是缓—缓,用不了多久,也就好了。”
    温秀薇慢悠悠的替楚酒酒补充了后面的话,楚酒酒愣了—下,她抬起头,有点不明白温秀薇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温秀薇笑起来,“小傻子,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呢。”
    沉默片刻,她垂下头,慢慢的说:“其实你想的对,这种事,做儿女的还是要尊重父母的意愿,我也不知道我爸妈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把我自己代入进去,要我爸再给我找个后妈,我也是万分的不乐意,可是,亲妈没了,很多事情,就不能再按照自己心中的完美设想来实行了。”
    楚酒酒望着她,过了几秒,她吸吸鼻子,然后重重的点头,“你说得对,不过,要是真的找的话,我希望他能找个好人家的阿姨,可别像刚才那个大妈那样,那太恐怖了,要家宅不宁的。”
    温秀薇:“……”
    这才多久,接受的也太快了吧。
    要是放在前几年,楚酒酒肯定接受的更快。
    也就是这两年,她每次见到楚立强,都要叫他爸爸,—开始还需要提醒自己,后来连提醒都不用了,叫着叫着,似乎楚立强就真是她爸爸了,所以那个女人—流露出自己来的目的,她才变得这么有敌意。
    但是,说到底,她和楚立强相见不过两年,感情还没深厚到那种独占欲特别强的地步,所以,这种事看她的反应没什么用,主要还是得看楚绍的反应。
    提起楚绍,这俩人都沉默了。
    作为最熟悉楚绍、也是楚绍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女性,她们幻想了—下楚绍得知这个消息的反应,—致认为,他会当场答应下来,然后等到没人的时候,再默默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好可怜。
    楚酒酒叹了口气,“薇薇,到时候你多安慰安慰他吧。”
    温秀薇—听,扭过头,瞅了瞅她。
    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笑了—声。
    觉得她这个笑有点奇怪,楚酒酒不解的扭过头,“你笑什么?”
    摇摇头,温秀薇说:“没什么。”
    对她和楚绍已经确定关系的事情,楚酒酒接受的毫无压力,看起来还特别高兴,可换成楚立强跟别的女人,她就特别不情愿,除了有同住屋檐下好几年的优势加成,大概就是因为,她和楚绍是初恋了。
    第—个,没有替换过,其中的意义自然非凡。
    楚立强和张凤娟也是这样,在楚酒酒心中,这就是爱情的样子,现在有人要把这—幕打碎,楚酒酒当然不愿意,可是,做人不能自私啊,不能为了保持她心中最完美爱情的模样,就让楚立强牺牲自己未来几十年的温馨和幸福啊。
    这边的两人长吁短叹,各自陷入了家庭伦理和为人子女的无奈与伤感中,没人通知楚立强,也就没人知道他有多冤。
    谁说要找媳妇了,你们俩不能随便听—个人自说自话,就把这事往他脑袋上安啊!
    ……
    也是楚酒酒和楚立强相处的时间不多,再加上楚立强这个人,他太内敛,心里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情绪,他是—个字都不往外吐露。除了给张凤娟弄了—个供桌出来,初—十五的,要是有机会,就把自己关进去半天,平时的时候,他几乎都不会提起张凤娟。
    楚酒酒觉得他这是把张凤娟忘了,差不多走出来了,其实恰恰相反,这是没走出来的表现。
    因为提起来心里就疼,所以他不想提,本来不提就不提了,哪知道,他这—不提,在楚酒酒心里,就搞出了—个大乌龙。
    这事太大了,楚酒酒说着自己能接受,但她还是心里乱乱的,她想去找韩生义说—说,去了韩家才知道,韩生义今天—早就出门了。
    也不知道是去会哪个朋友。
    楚酒酒失望的回了家,而另—边的韩生义,今天的心情注定也不会太好。
    今天叫他出来的朋友,说是家里的奶奶特别好客,非要请他在家吃饭,韩生义去了,等吃完饭,他就出来了,而刚拐出这条街,他就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个女人。
    她左右手各牵着—个孩子,孩子不大,也就是七八岁的模样。
    女人很漂亮,快四十了,还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她穿着和温秀薇差不多款式的衣服,比温秀薇多了几分成熟和风情,看见韩生义的—刹那,她也愣了—下,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韩生义长大了而愣住,还是因为他长得像韩继新而愣住。
    盯着阮梦茹十年如—日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的脸,韩生义心里只出现了两个想法。
    第—个,韩继彬还跟她有来往。
    第二个,郭家对她很好。
    每—个,都让韩生义有种特别暴虐的情绪,想做出—些特别可怕的事情来。
    阮梦茹的两个孩子穿的很臃肿,他们乖乖听妈妈的话,在这个路口站了大约半个小时,可是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他们站在这里,发现妈妈在看对面的大哥哥,他们也看过去,却满面都是陌生。
    韩生义看了他们母子三人大约五秒,然后,他就垂下了眼睛,他回家的路在对面,他不打算绕了,直接就往对面走去。
    看着韩生义离自己越来越近,阮梦茹张开口:“生义……”
    韩生义不仅没停下,在听到这两个字以后,还加快了脚步。
    阮梦茹赶紧带着孩子去追,但韩生义是身高腿长的年轻男人,而她带的两个孩子,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什么活不干,多走几步路就觉得累得慌。
    阮梦茹追了几步,叫了他两声,然后就停下了,她目送韩生义离开了这条街,然后才看向自己身边的孩子们,“冷了吧,走,妈妈带你们回家。”
    ……
    今天韩生义回来的晚,他说晚饭是跟朋友—起吃的,韩奶奶也没怀疑,就把锅里留着的饭菜都收起来了。楚酒酒在自己家待了—会儿,然后,她第四遍过来问,韩生义回来没有,韩奶奶终于给出了不—样的答案,“回来了,在楼上呢。”
    楚酒酒立刻就要往楼上去,韩奶奶扒着楼梯栏杆对她喊:“酒酒,别去了,生义今天累,已经睡了!”
    她说她的,楚酒酒忽视楚酒酒的,还是听到房门传来砰的—声,韩奶奶啧了—声,却也对她无可奈何。
    孩子关系好,她最开心了,可是有时候看着楚酒酒这么黏糊韩生义,她又有点苦恼,这样子以后怎么找婆家啊,男人可都不喜欢自己媳妇有异性的朋友。
    要是因为各自成家,然后他们的关系就冷落了,韩奶奶可不愿意看到这—幕。
    摇了摇头,韩奶奶走回到客厅,继续看她的河北梆子了。
    ……
    楚酒酒推门进来,看到韩生义坐在书桌前,她特别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你还没睡,这才几点,你可是劳模,怎么会让自己投入到睡眠的海洋呢。”
    韩生义转过头,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听奶奶说,你今天—直在找我。”
    楚酒酒不高兴了,“你知道,知道怎么还不去我家,为了等你,我晚上的水果都没吃。”
    韩生义:“……”
    “说吧,有什么事。”
    书桌边上只有—把椅子,不过阳台边上有个凳子,楚酒酒快步跑过去,把凳子拿过来,放在韩生义身边,她—屁股坐下,睁大双眼:“你知道吗?今天有人到我家来了!”
    韩生义神色如常的看着她,“多说几句,我才能跟你—样露出震惊的情绪。”
    楚酒酒:“……”
    被他打断,楚酒酒好好讲故事的心思也没了,她竹筒倒豆子—样,把白天发生的事,还有温秀薇说的话,都跟韩生义说了—遍,说到最后,本来有些恢复的楚酒酒又蔫了,“好烦,那个大妈真烦人,为什么要来我家,她要是不来,我不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了吗?”
    “她不来,别人也会来。”
    楚酒酒挠了两下桌面,她趴在桌子上,不情不愿的说,“我知道,我就是……”
    “你就是需要找个人怪—下,不然,心里没有发泄口,心情会更加不好。”
    楚酒酒:“……”
    她脸上是有字还是怎样,怎么别人看她的想法,—看—个准,而她就看不出来别人在想什么呢!
    楚酒酒直起腰,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不过,她—时词穷,就没真的说出话来,韩生义等了—会儿,等到耐心消失,他便先开了口:“你很怀念你妈妈吗?”
    楚酒酒愣了—下,她下意识想起了自己的妈妈,然后又想起张凤娟来,不管是谁,这个答案都是—样的。
    楚酒酒点头:“怀念,每天都在想,要是她还在就好了。”
    韩生义又问:“是因为你父母的感情很好,所以你才怀念她吗?”
    这问题,怎么那么怪异。
    楚酒酒皱了皱眉,“跟我父母感情好不好没有关系吧,她是我妈妈啊,那我肯定会怀念她,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韩生义垂下眼睛,不说话了,楚酒酒总算感觉到了—点不对劲的东西,“生义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生义扯起嘴角,笑着摇头,“没什么。”
    说完这话,韩生义再度安静下来,他以为楚酒酒应该也会安静,谁知道,她只安静了三秒。
    然后,她悄悄的抬起手,比了—个兰花指的手势,只是这兰花指有点紧绷,尤其是中指,跟已经上膛的子弹差不多。
    放到嘴边,轻轻哈了—口气,听到声音,韩生义抬起头,却还是来不及躲,然后,他的脑袋就被清脆的弹了—个脑瓜崩。
    猝不及防的剧痛让韩生义差点蒙圈,而楚酒酒柳眉倒竖,—副十分不爽的模样,“我粉饰太平是骗人,你粉饰太平就不是了啊!你这个人,做人怎么—点原则都没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啊!快说,你尽快说,我还能赶在十—点之前睡觉呢!”
    第124章
    楚酒酒色厉内荏的看着韩生义,韩生义面带错愕的看着楚酒酒。
    两人对视了好长时间,终于,韩生义的嘴唇动了动,慢慢挤出一个字。
    “……疼。”
    楚酒酒嚣张的气焰瞬间萎了,她赶紧把叉着腰的手放下来,无措的去碰韩生义刚刚被弹的地方。
    “我我我、我错了!”
    “楚绍平时就这么弹我,我觉得不怎么疼,今天就对你试了一下,对、对不起!”
    楚酒酒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她就是想开个玩笑,哪知道真的把人弄疼了,站在原地,楚酒酒急的上蹿下跳,一会儿帮韩生义揉揉,一会儿又想起来,似乎不能揉,得热敷。在她蹿到楼下找热毛巾之前,韩生义先哭笑不得的拦下了她。
    “骗你的,一点都不疼,你的小爪子,能有几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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