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黄昏时就退了热,只是一直昏沉的睡着,中途少爷归家来看过一次。
但是哥哥在妹妹房间待太久总是不好的,略微看了看,确定江令瓷已经无大碍,江景颀就走了。
少女脸上的微红已经消失,又回到从前的苍白。
但对江碧来说,苍白总比红彤彤的脸好。
“姑娘行了就先喝些粥吧,还有老夫人吩咐厨房炖的鸡汤。”
江碧动作迅速的帮江令瓷放好靠枕,将江令瓷扶起,走到外间拿粥和鸡汤,舀了一勺就要喂江令瓷喝下。
江令瓷躲避的逃开伸到眼前的鸡汤,黑发随着少女的动作飘了一下又落回了原处。
披在肩上的黑发显得少女的脸更加小巧精致。
“我自己来吧!”声音闷闷的。
即便有些不想喝,但知道抵不过,便伸出手接受江碧手上的瓷碗。
自己喝比较快,痛苦也比较少,若是让江碧一口一口的喂,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喝完。
“姑娘,你以后可不能在下雨时在窗边吹风了,昨日吹风,今日就发热了一整天,老太爷老夫人和少爷可担心坏了。”
知道江令瓷的习惯,江碧顺势把瓷碗递给江令瓷,还一边嘟囔着。
“好!”江令瓷知道自己发热,江碧定是受了不少责骂。
喝了小半碗,将瓷碗递给江碧。
“姑娘这就不喝了?”江碧有些愣愣的。
姑娘平日里喝的就是这么多呀,自己可没有舀太多,怎的今日喝不完了。
江令瓷在江碧愣神的时候就转进了被子里,嗓音软软的,“今日胃口不好,喝不下了!”
“哦!”江碧慢慢的点了点头,走出了里间,忽然看到托盘里的白粥,敲了一下脑袋,“姑娘还没有喝粥呢!”
往里看了一眼,江令瓷呼吸平稳,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也不知道姑娘会不会饿,先热着吧,姑娘若是夜里起来也好直接喝。
第二日,郊外农家早起,袅袅的炊烟已经吹至清净澈蓝的天空,空气中还有些微微的凉意,曦光微微升起,照射这一大片的天地。
乡试备考,江景颀一大早就起来读书了。
读毕,江景颀一大早就来云摇居看江令瓷。
江令瓷已经洗漱好,只是仍然躺在床上,早晨的风微凉,还是不要出去受寒了。
知道妹妹最喜欢赖床,即便洗漱了也要躺回床上,在人通报之后,江景颀进里间见到江令瓷在床榻上也不惊奇。
“瓷瓷今日感觉可还好?”少年声音和煦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都好了,哥哥不必担心。”江令瓷笑弯了杏眼,眼中似有星河。
“日后可不能在下雨时吹风了。”江景颀看到江令瓷软软的笑,忍不住揉了揉还没有挽起的发丝。
软软的,终于知道为什么祖母小时候这么喜欢摸妹妹的头了。
江令瓷小眼一瞪,奶凶奶凶,声音细细,“哥哥不要摸头,以后要长不高了。”
江令瓷的声音带着“杀意”,江景颀颇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
“嗯,不摸了。那你以后可不能吹风了。”
“知道了,哥哥事真多,快回去温习课业吧!”
江令瓷知道哥哥关心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嗔了一句,赶紧下逐客令,不然自己可能就要听哥哥唠叨了。
“还管起哥哥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不碍你的眼了。”
江景颀笑着和妹妹玩笑了一回,就回书房了。
乡试所考内容颇多,不多花些时间温习,可能就会有遗漏的地方。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江令瓷每日绣绣花,看些杂记,在晚间时去世安苑配
陪祖父祖母用膳,除了每天都要喝那苦苦的药,还是很惬意的。
直到有一日午时,江碧拿着一张印有杏花的贴子走进来。
“姑娘,徐家姑娘给你送帖子来了。”江碧一边说着一边将贴子递到江令瓷的手上。
“姑娘,难道是徐姑娘又请你去诗社了。”江碧看着江令瓷的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
姑娘最不喜应酬,前几次徐姑娘递帖子过来就是想请姑娘前去诗社,姑娘不想去都以抱病在床推拒了。
江家人口简单,姑娘不喜欢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也正常。
江南自古开发,早已经是钟灵毓秀之地,山川清淑之气钟情男子,亦钟情于女子。
在江南,不仅男子能够识字读书,有些富庶的家族女子也可以。
只不过男子能科考,女子不能罢了。
女子开始结社吟诗,也是一种交际活动,让江南一带的闺秀都认识认识。况且若是谁的诗被夸赞,那便是在世家间出了名,将来也好谈亲事。
每次的诗社都是几位官家小姐之间互相攀比,去了也没意思。
“是!”江令瓷细细的看完贴子上的字,轻轻地应了江碧的话,神色不耐。
“那姑娘这次要去吗?”江碧顺道问了一句,如果要去,该准备的东西也要早早的准备了,姑娘体弱,药丸是一定要先带好的。
“去!”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江令瓷说出来,却又不一样的感觉。软软的话语有着坚定。
前几次不想去称病也就是了,但这次的贴子是怎么说的,除了说春日赏花,还说江姑娘是江先生的孙女,吟几句诗应该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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