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颀长腿一迈,出了世安苑,往陶然苑去。
放轻了脚步,江景颀看到陶然苑外面除了有郦老夫人送来的一个婆子,就只有江碧守在了门外。
“姑娘睡下了吗?”
江景颀问着江碧,怕惊扰江令瓷,声音放得更轻了。
妹妹因为体弱,一向浅眠,一点动静都能醒。
“奴婢方才去煎药,给姑娘喝下之后,姑娘就睡下了,大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江碧站直,双手交叉叠在腹部,向江景颀行礼。
“无事,好好照看你家姑娘,等她醒了让她去世安苑用晚膳。”
缓了缓神色,江景颀听妹妹吃过药,终于放下心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过了申时,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春雨棉如丝,带来阵阵寒气。
院子墙角的芭蕉叶被洗的青翠欲滴,雨打芭蕉想来为文人所爱,做出许多著名的诗词来。
看着快到申时三刻了,江碧小心翼翼的进了门,绕过屏风,往不远处的塌上望去。
少女发髻解开,鸦色黑浓雾般的青丝倾泻而下,挡在桃腮两遍,身上穿着妃色的衣衫,显得人更加娇弱。
江碧走近一看,原来姑娘早就醒了,眼眸水润润的,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江碧,什么时辰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少女直接开头询问。
“姑娘,已经申时三刻了,方才大少爷来过,说是今晚去老夫人那用膳,您快起身吧!”
轻声细语的回答了江令瓷的问题,江碧走到一旁的架子,拿起厚实的衣裳,开始伺候江令瓷穿衣。
“嗯...”小姑娘哼哼唧唧的应了一声慢慢坐了起来,任由江碧帮自己穿衣。
真的不想动。
“外面下雨了?”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滴声,小姑娘终于清醒了,眼眸清澈。
“是的。方才我们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呢,如今就下雨了,也不知京城这气候怎么样。”回答完自家姑娘的问题,江碧嘟囔了一句。
有些好笑的看着江碧叨叨的样子,小姑娘接过江碧递过来的靴子,靴子周边围了一层细白的软毛,穿好站了起来。
懒懒的扶着江碧的手走到厅内,整理一番,出门去了世安苑。
一路上的风景的确与苏州的江府大有不同,不同的地区不同的风情,只是忽然严肃了起来,让向来喜欢散漫的江令瓷不微微不适。
江碧执着青竹伞,小姑娘慢悠悠的踏上石桥,往世安苑走去,现下雨还没有停,却没有之前的那么大,雨滴顺着伞沿滑落,滴在青石板上,在雨水中洇开。
微微吹过的风寒意透骨,江碧早就已经准备好妃色海棠花纹大貂给江令瓷穿上。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走到了世安苑。
江令瓷走进屋内一看,祖父祖母和哥哥都来齐了,就等着自己呢,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颊不自觉升上几抹轻粉。
盈盈下拜,垂眸轻声行礼。
“给祖父祖母请安,哥哥好!”
“来了就坐下吧,在自己家里没有这么多规矩。”时嬷嬷赶紧扶起小姑娘,让其坐到一旁。
今日到家时,江令瓷太过劳累,还没有和哥哥说过话。
如今看到江景颀,乌黑的杏眼亮晶晶的,笑容甜美。
“哥哥变了,变得更好了。”
小姑娘不知道怎么说哥哥身上的变化,只能用好的词让在哥哥身上。
江景颀摇头失笑,厚实的大掌摸了摸妹妹软软的小脑袋。
还是原来的手感,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多摸几下。
第20章 “你身子这么弱,以后谁家会……
“想哥哥了吗?”
江景颀眼眸看着妹妹,眼里都是惊喜。
“嗯嗯,非常。”
小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
兄妹两小时候都常常在一起,江景颀习惯了照顾妹妹,给妹妹的都是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最好的,兄妹俩感情十分好。
像这般分开几个月,除了江景颀去石鼓书院读书,就再也没有过了。
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对方,都在记挂着呢。
陈氏温和笑道:“瓷瓷一直在想你呢,在苏州一直帮你做衣物,如今到了京城正好给你,京城春寒比江南厉害,她特意多放了几层棉,你到时候下场的时候拿去也不会冻着。”
江景颀自然知道妹妹为自己缝制了衣物,今天下午山青就从时嬷嬷那里拿过来了。
江应明哼哼两声,“瓷瓷最近为了你,都没有给我和你祖母做过东西呢。”
语气泛酸,陈氏听了也觉得好笑,明明是自己酸了,还要带上她,这老头子是不好意思呢。
“这饭菜也快好了,郦老夫人瞧着我们从江南来,怕我们吃不惯京城的事物,特地给我们找了一个江南的厨子,也不必担忧瓷瓷不愿意吃饭了。”
小姑娘皱了皱鼻尖,明明是苏州的厨子自己也不愿意吃,祖母就是特地点出来的。
刚开始,江令瓷是自己在自己的小屋吃饭的,直到有一天,时嬷嬷和陈氏说小姑娘吃的少极了,陈氏才渐渐的注意到,瓷瓷很少会吃饭,倒是喜欢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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