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周昌要送我去学校,我说我坐公交你也坐啊?戴周昌不解:有车为什么要坐公交?不过还是同意跟我一起坐公交了。这就是他跟我爸那凤凰男的区别,我爸如果被要求坐公交,一定会觉得这是对他的羞辱。
戴周昌家庭背景一定不简单,这样的话想要靠他妻子给他施压就成了奢望,我还是得从葛沁沁身上找切入点。
戴周昌跟我并肩站在站牌下等公交车,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我们像一对关系融洽的父女。这个点车上都是去菜市场或者从菜市场回来的老头老太,他们明目张胆地打量我和戴周昌,有个和蔼的老太对戴周昌夸我:你小囡长得真俊秀。戴周昌笑得如沐春风,是那种可以握着人民群众说“同志们辛苦了”的笑容,我面无表情。以前怎么没见老太夸我,都是一个点、一个地区的早班公交,我不信之前她没看见过我。
老太一说,四周好几个老太附和,甚至有只鸡咯咯叫起来,一时之间车里好不热闹。
我嘲讽戴周昌:你这是下乡慰问送温暖来了。戴周昌扫我一眼:嘴里没一句好话。我撇开头看窗外,戴周昌问:你书包呢?我说:在学校。戴周昌:没作业啊?我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换做平时戴周昌要给我一顿好看了,现在在外头,他还是笑着的:关心你两句都不行?
这个假人。后面的老太笑起来:小孩子叛逆期,过了就好了。我要真是叛逆期就好了,可惜这种正常小孩会经历的阶段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我的人生从一开始便是扭曲的。
下了公交,我大步往学校走,戴周昌送我到门口,见我头也未回就扯住我的马尾:跟叔叔说再见。我说你神经病啊,戴周昌笑了下,松开了手,想来是因为周边有不少家长来去他怕丢脸才这么好打发。我走两步回过头看,戴周昌正打着电话钻进一辆车里,原来一直有车跟着他,他跟我坐公交真是闲的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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