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什么东西,但这些年阴差阳错欠下的救命之恩却是不少。”
“我猜不透阿叶为何要留在相府,可恩情是要还的,虽说这几年是他在照顾我的生活。”
“他又没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且平日里衣食住行往往都安排的毫无差错,往日恩情无以为报,我现在哪有赶他走的道理。”
姜含觉得自己说着说着便有些为魏叶安开脱的嫌疑了,不经意间抬眸看了暗一一眼,瞧见他面具后的眼睛所露出的神情时顿了顿。
“暗一”姜含挑眉:“你很不喜欢魏叶安?”
原来那个男人叫魏叶安。
暗一毫不掩饰,颔首承认。
对主子坦诚也归属于忠诚的一种,况且对于这个事实他并不想隐瞒。
若不是三年前他并不在宫中,救了主子的事恐怕也轮不到魏叶安。
这魏叶安对主子的心思太过于复杂,恋慕与独占欲就已经不得不防,更何况其他一些未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实你不喜欢魏叶安也没什么。”
姜含抿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杯子时胳膊却忽而顿了一下。
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自顾朝着一旁的屏风后面走去。
“阿叶他一直都待在相府里,而你要护卫我的安全,自是要随扈在身边的,我又不常回相府,所以说实话你们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姜含的话从屏风后面传来,暗一暗自思量,心里便有了计较。
确实如此,与其说相府是主子的府邸,倒不如说主子在侯爷定国公府的院子,更像是他的府邸。
他与魏叶安那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也就意味着主子与魏叶安见面的机会其实也屈指可数。
暗一原本是松了口气的,但方才魏叶安伸手朝他拿药时理所应当的表情,此时却倏然闯入脑海。
暗一面具下的表情有些古怪,继而扭头看向姜含的方向。
硕大的屏风遮挡了视线,完全见不到它后面那个位高权重的少年的身影。
可暗一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他忽然记起与这主子初次相遇时的情景来了,那时主子也是像这魏叶安一般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指使初次见面的他端茶倒水,面无异色。
这是主子的本性,陌生与熟稔之间的界限不是取决于相识时间的长短,而是取决于这人是否入了眼。
明明见不着多少面,偏还这般熟稔。
他可不信那魏叶安本性也是如此。
由此可见这魏叶安,真真是个会投其所好的。
可魏叶安是否投了主子所好,暗一现在却是不好妄下定论。
主子在某些极为重要的方面信任这魏叶安,却并不代表魏叶安这个人就能得了主子信任。
就连他这个贴身随扈,他觉着主子都不是完全信任着的。
一人于另一人而言,不是越忠诚所能得到的信任就越多。
信任与这其中的忠诚有关,但更大的决定因素,取决于另一人的性子是不是个能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姜含不是个会轻信别人的人。
“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