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叶安走了,这个在南国相府呆了三年的人留下这些话便走了。
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哪里都寻不到他的踪迹。
南国小丞相一连几日都不曾上朝,旁人都道许是小丞相身子骨不好,之前风寒入体伤了身,只纷纷叹一声天嫉。
只有暗一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忽然消失的魏叶安。
还有他走之前对主子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主子很显然是因为那些话,才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虽然身为随扈,但他自那日起,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姜含了。
天色沉暗,夜色微凉。
暗一猛然睁眼,扭头瞧见房外的天色时愣了一愣。
主子自他的剑断后,便专门请有名的铸剑大师又为他铸了把长剑。
可长剑入手的今日,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又一个与现实完全相反的场景一帧又一帧,一幕又一幕地轮番上演。
看得他胆战心惊,也看得他心绪不宁。
这梦里仿若前世,不入今生。
这梦里长剑不祥,情爱莫测。
这梦里人心难测,生死有命。
男人无情至极,于万人围堵之时,将身边的少年推了出去,拔出长剑自身后刺入,一剑贯心,不留余地。
少年回头看他,利器入心,一寸一动便是生不如死,终是疼的泪眼朦胧,也不得持剑之人一眼侧目。
自嘲离世间。
情爱终成怨。
若有来世。
宁愿一生不相见。
然则。
饮血拆骨。
不释其恨。
所有的恨意不是爱而不得,是爱了,得了,最后却发现不过终是一场痴妄的梦。
梦是真的,却也是假的。
柔软的唇试探亲吻,得了心心念念的回应后......
少年手指描募着男人的眉眼,一字一句呢喃,情深似海一般,恨不得与这人融入骨血。
殊不知得而不幸,殊不知情深不寿。
殊不知此番悱恻缠绵,也终究敌不过日后那一剑贯心的锥心之痛,也敌不过,不得侧目的心灰意冷,恨意连绵。
暗一坐起身,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眉头紧皱,呼吸急促而杂乱。
一个梦不至于让他失了一贯的冷静,也不该让他心绪不宁到如此地步。
可不祥长剑,长剑不祥,斩情绝爱决绝至此,却是让他不得不在意起来。
长剑不祥。
暗一目光落在倚放在床榻边的长剑,神情恍惚。
剑自然不会是同一把剑,但那被一剑贯心的少年,暗一却是认识的。
南国小丞相姜含,他的主子。
不,也许不是。
但那少年的脸确实与主子长的一般无二。
所以如何能让他不在意?
梦里男人的脸模糊不清,可暗一觉得那张模糊不清的男人脸,却是似曾相识的紧。
这梦来的奇怪,梦里发生的事也奇怪,搅得暗一再无睡意。
暗一为梦中少年被一剑贯心后的心灰意冷而拧眉。
但许是男人本性,更多的时候,他脑子里不断回放的,却是那与姜含生的一模一样的少年情动的模样。
暗一觉着,这几日见不着主子,也许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