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景冷笑一声,“二蛋这才刚从手术室出来,你们就过来了?俺家二蛋福气挺大。”
夫妻俩听出来余文景的嘲讽之意,二婶勉强笑了笑,纪二叔早就吹胡子瞪眼,瘦弱的身板像个土地公。
佩琪一脸的不甘心,纪尘书扯了扯嘴角,“狗蛋,你帮俺跑一趟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说罢,皱着眉艰难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为了让纪尘书安稳的休养,余文景只好点头接过。
二叔凹陷的眼珠配合着一口大黄牙,余文景看着他就一肚子气。
夫妻俩喜滋滋的跟在余文景身后,等办完一切手续,余文景连个正眼都没给就走了,临走还不忘剜他们一眼,不过两人都不在意,脸上的笑容堆着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余文景去超市买了水果,又榨成汁。
他刚想进去,就听到里面的对话。
“表哥,爷爷说让你出院就回s市。”
余文景竖起耳朵,听到纪尘书微弱的声音,“知道了。”
“狗蛋知不知道。”
“没,我没说。”佩琪声音小了几分。
余文景屏住呼吸,脚步迟疑,最终还是踏进病房。
“知道你没胃口,我特意榨的果汁。”余文景一脸兴奋。
“事情办好了吗?”纪尘书淡淡的笑着。
余文景刚想捶纪尘书的胸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下得出去手。“真有钱,你就不怕我携款潜逃吗?”
“这张卡你留着,剩下的钱都归你了。”纪尘书扯着嘴角,表情淡淡的。
“我不要,村里没什么开销。”余文景低着头,他装不下去了,眼睛有些湿润。
“我先走了。”余文景直接将银行卡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直接跑出去。
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在知道纪尘书要离开的消息,他不舍,胸口闷闷的。
纪尘书咬着吸管,眼底有些忧伤。
出院的那天,纪尘书坚持要和余文景再逛一次街。
手上的石膏还没有拆,纪尘书笑着让余文景帮他买棉花糖。
他笑得很开心,像一个单纯的孩子,眼睛清澈的能看见水。
余文景站在旁边,拿着棉花糖,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你看你,吃得满嘴都是。”余文景无奈的替纪尘书擦着嘴角。
他们从东边,一直逛到西边,从早上一直逛到夜晚。
余文景怕纪尘书伤口撕裂,嘟囔着脚酸,走不动了。
夕阳西下,夜晚的小镇灯火通明,昏黄的路灯映照两个人的影子,偶尔重合在一起。
“余文景,我要走了。”纪尘书低声开口,余文景没有答话,有意无意的踢着石子。
“以后你要好好的,按时吃饭,胃不好,不要吃太油腻。修拖拉机要戴手套,受伤要及时包扎,别太逞强。别总惹阿姨生气,想吃零食就去养猪基地。”
“知道了。”余文景眼眶有些湿润,想开口说什么,又发现无话可说。
两个人慢慢的走在街上,离拖拉机的位置只有几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