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制在地上,诸葛亮再也无处回避,只能侧开脸,激烈地起伏着胸口。月光的照映下,他的脸色尽是苍白慌乱。
“为什么要逃避?”赵子追步步紧逼,下压了身体,“我开始觉得自己奇怪,开始怀疑自己。即使在这样重要的关头,你也要选择逃避吗?”
诸葛亮依旧不愿直视他的双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语气,透着一丝强硬。
“堂堂卧龙怎会听不懂一介村夫的话?”赵子追沉下目色,紧咬牙根,“我知道了……抱歉,是我太过冲动。奇怪的人是我,我不该企图把你也拉下泥潭。”
赵子追起身,并未拉起诸葛亮,便径自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诸葛亮紧紧揪住前襟,不可名状也无处解脱的酸苦蔓延。
“或许,是我错了。”
“当初,我便不该救回你。”
“我控制不住你,更控制不住我自己……”
屋内,赵子追随意处理了下再次开裂的伤口,便将自己深深地埋在了被子里。
后悔。
除了后悔,赵子追再没有其他想法。
现下的痛苦让赵子追愈发清楚地明白——
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诸葛亮了。
不是对于亲友,对于恩人的那种喜欢,而是真真实实希望一直在一起的心悦。
翌日。
晨起后,赵子追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现实的想法,他不知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诸葛亮。
这几天,赵子追都回避着和诸葛亮碰面,几乎将自己封闭在屋内。
这日晌午,赵子追尚在昏昏沉沉地埋在被子里睡觉,门外,忽然传来管家周思急迫的声音。
“赵公子,赵公子!不好了!”
“怎么了?”
赵子追只着着一身凌乱不堪的白色底衣,便匆匆忙忙赶来开门。连脚上的鞋子都没穿好,像拖鞋一般半拖着。
“今日辰时发现诸葛公子迟迟未起,因此前从未有过此事,所以想着还是不打扰的好,直到方才进门查看,这才发现公子身上发了很多红疹,且高热不退。”周思神情极度紧张,额头一层密汗。
“怎么没叫大夫?!”赵子追死死扣住周思的肩膀。
“诸葛公子不让……还让我也离开。”
“什么?为何?”
“公子他说、说他这是……”周思吞吞吐吐。
“你要不说,我便去找他!”赵子追性子急,提上鞋跟便要冲去诸葛亮的卧房。
“赵公子不要!这……诸葛公子说他这染得是天花症,是会传染的绝症!”
“你说什么?!”
仿佛一道惊雷劈下,赵子追感到一阵极寒从脊椎蔓延至头皮。
“天花症?”赵子追踉跄着退却一步,“这不可能。”
“诸葛公子说、说让我们远离,把他隔离开来,他不想耽误其他人。”周思结巴道,自己也满是焦虑和不知所措。
“我知道了。”赵子追敛眸沉声,“能否再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
——
“吱”
诸葛亮的房门被推开,阴鸷的房间染上一抹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