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喝了酒。
但梁满月并不认为自己喝多了。
就那种小小的听装勇闯天涯, 配着荔枝味儿的rio鸡尾酒,不过也才三四罐,她要是真醉到开始说胡话, 未免也太丢人。
想是这么想,可说出来的话和掉下来的眼泪骗不了人。
脑子里的零件像被什么东西卡住, 根本运转不了,唯一的感觉就是委屈, 铺天盖地的委屈。
直到一双温热干燥的大手覆盖在她脸上,像是对待娇柔易碎的花瓣般,帮她轻柔缓慢地抹去那些湿润的眼泪。
下一秒, 梁满月被骆峥拉进怀里, 以一个严丝合缝的姿态, 紧紧相拥。
男人的胸膛还是一如既往的柔韧坚实, 像是茫茫海面上靠岸的礁, 就连呼吸起伏的频率,都让她有种极为宽慰的安全感。
好像一瞬间,就把她的难过吞噬了一半。
骆峥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脑勺, 有种极闷的钝痛感, 顺着神经遍布到四肢百骸,而唯一能消减这种疼痛的办法,就是抱住梁满月, 安抚她。
哪怕这一刻。
怀里的姑娘拿出一把刀,对着他的心脏捅去, 他也会毫不动摇地挺着。
但现实是。
梁满月为他收起身上所有的刺。
面向他的,永远是身体里最柔软的那个部分。
骆峥发觉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从来都不是引诱别人泥足深陷的妖精,是那些人觊觎她的美好,迫使她不得不竖起一道道城墙, 小心维护那个脆弱无依的自己。
唇瓣在她耳畔小幅度地动了动,骆峥沉磁沙哑的嗓音低喃,“小满,我是不是欠了你好多。”
梁满月把小半张脸埋在他的肩头,似乎因为这句话,得到极大撼动,呼吸骤然急促,眼泪在棉质T上晕开一个又一个圈。
她用那两排整齐的牙齿咬住骆峥脖颈上的皮肤,报复似的,用了用劲儿。
骆峥听到她含糊不清的嗓音对自己说,“骆峥,我讨厌你。”
持续的□□痛感发力,男人喉结缓慢地滑动,按着她后脑勺的手动作依旧温柔,“这样能让你好受的话……就使劲儿咬吧。”
梁满月听到后,非但没有用力,反而松了口,推开他的肩膀,坐直身子,满脸泪痕地瞧着他。
眼神做着无声的控诉。
也是最楚楚可怜且原始的引.诱。
骆峥握住她搭在自己肩头那只柔软的手,而后俯过身,用发干的唇,一点点吻掉她脸上的泪。
至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一个姑娘做出这样亲昵举动,但他在这一秒,就是做了,无关欲.望,只有极为纯粹的心疼。
很快,这个细碎又毫无章法的浅啄就在无意识间,变成相缠在一起的拥吻。
骆峥大手扣在梁满月的后脑勺上,主导着动作,在她粉唇上来回吮磨,连同她的眼泪,一同吞咽。
逐渐升温的夜色让人沉迷。
梁满月甚至已经分不清这是在哪,但在另一个层面上,她又是清醒的,因为这一刻骆峥所赋予她的一切,呼吸,心跳,滚热的柔软,所有的所有,都是在向她无声地诠释着他对自己所有未经克制,汹涌的喜欢。
骆峥不是命运还给她的过期礼物。
而是她从始至终,唯一的心之所向。
……
梁满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从十二岁走到了十五岁,像是把所有经历过的苦都重新演了一遍,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卧室柔软的大床上。
不是明媚的清晨。
而是漆黑且静谧的夜晚。
窗子半开着,月色透过窗纱洒进来,有种孤单而清冷的氛围。
梁满月躺在枕头上缓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发肿的嘴唇,发麻的感觉依旧还在,舔了舔唇瓣,还能感受到微妙的血腥味。
明显和别人激.情啃咬后的杰作。
梁满月耳垂浮热。
很快就回想起来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
她在骆峥面前哭了。
还哭得像个傻子。
最主要的是,她和骆峥在车里又接吻了……可她明明是想跟骆峥算账的啊,怎么账没算明白,俩人还亲上了?
而且看这架势,明显比之前那两次凶得多。
“……”
梁满月十分死亡地闭上眼,把被子蒙在头上。
就这么硬挺挺地躺了会儿尸,她极不情愿地下床地拿了身睡衣去洗澡,可不知为什么,她这间浴室出了点儿问题,怎么弄都不出热水。
偏偏她又非常想洗澡。
无奈之下,梁满月只能拎着睡衣和内衣出去客厅的浴室,结果这个浴室和她卧室的问题一样。
就在这时,浴室门口响起一道男嗓,“去我卧室洗。”
梁满月试探水龙头的动作一顿,回头看见穿着居家服的骆峥抄着口袋站在门口。
虽说醉酒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但梁满月却他这一眼看得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就好像她和骆峥已经很久没见了一样。
见她愣愣的不动。
骆峥走进来,冲她挑了下眉,“怎么,不认识了?”
说话间,梁满月看到他脖颈上,那个属于她的,非常醒目的,已经开始发紫的牙印儿。
尴尬感再度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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