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李翰哲还在满脸沉痛的继续往下说:“半年前,流华河决堤,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涌现了大批灾民。皇上圣明,当机立断命人开仓放粮。但是,皇上仁心圣举,皇恩却没能到达百姓手中,有那起黑心肝的人,连救命的赈灾款都要贪!
更有甚者,那一次决堤,竟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当初乃是工部尚书王进亲自督办兴建的水利设施,可是他却中饱私囊,以次充好,才会酿下如此大祸。
更有人仗着身居高位,为非作歹,侵占百姓良田……苦主走投无路,被逼击鼓鸣冤,却有人试图只手遮天暗中买凶杀人!恶劣行径,令人悲愤!桩桩件件,皆在此处,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请皇上御览!”
皇帝阴沉着脸,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李翰哲呈上去的厚厚的一叠证据,全部都是,无可辩驳,证据确凿!
“好!你们很好!”半晌后,皇帝停了下来。冷电一样的目光,猛地投向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进,刘有为等人。
当看到李翰哲掏出的那一叠东西,这些人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丝毫不敢辩驳一个个两眼一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看到皇帝震怒的眼神,更是背后直冒冷汗,王进不住的磕头求情:“臣有罪……”
“臣罪该万死,臣一时糊涂,求皇上饶命……”方才还笑咪咪的刘有为,实在没了笑对群臣的从容气势,禁不住浑身颤抖,此番东窗事发,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一条小命在。
还有几个波及的宁王党羽,也是吓得浑身颤抖,只会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帝死死的瞪着地上跪着的人,诚然,宁王素来表现的温和良善,但是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不甘人下的意思。
这些皇帝心里都是有数的,他是偏心太子多一些,对自己的另外几个皇子并不是毫无关注。对于宁王私底下的一些小动作,他看着影响不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皇帝也打心眼里觉得宁王应当扑腾不出什么水花。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宁王的手底下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对于皇帝而言,宁王超出预计之外的成长,远远比李翰哲方才拿出的罪证,更令他心惊和震动。更别提,那实在是一堆糟心至极的证据。
“景恒!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你哪里担得起朕给你的封号!”皇帝首先将怒火对准了跪在前面的宇文景恒。
“朕给你选的封号是宁,可是你,居然胆敢跟臣女牵连不清,闹出丑闻落下话柄,偏偏搅得朝堂不得安宁!你还会干出点什么能入眼的事情?”
“朕交代给你的差事,你看看你都办成了什么样子,连手底下的人中饱私囊,欺上瞒下你都不知道,你脑袋上长得那一对眼睛都是摆设吗?”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皇帝即使在盛怒之下,还是记得将宁王从那些滔天罪行里撇出来。
“差事办不好也就罢了,谨守本分都不会吗?竟然对太子心存不满,还敢口出狂言,如此不知进退,你的脑子已经不中用了!回你的宁王府去,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再出来!”这就是要将宁王禁足的意思了。
“至于这些朝廷蛀虫,胆敢如此丧心病狂的搜刮民脂民膏,督办水利工程也敢偷工减料,还敢把手伸到赈灾款,个个都是罪无可赦!”
皇帝的眼光带着浓浓的寒意,缓缓扫过跪在地上的宁王党羽,很快就有了决定:“带下去,交给刑部和大理寺,重重的惩处!朕的王朝,绝不姑息养奸!”
帝王之怒,可伏尸千里。被发落的宁王党羽不住的喊着饶命,最终还是一个个被拖了下去。
宇文景恒跪在地上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一下,任凭皇帝将他骂的狗血淋头。皇帝发怒,将他的人马一锅端,他心中有鬼,也是半个字都不敢分辨,生怕皇帝会追究到他的头上。
他也感觉出,今日之事,活像是针对他来的,对方来势汹汹,他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马被拉下来。
只能在心中暗恨,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何人算计了他,一出手,就让他感受到了断臂之痛。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局面,一下子被搅和的稀巴烂。
他心中隐隐的有一个猜测,如此雷霆手段,倒像是宇文夜凌的手笔,不管是不是,他都将这笔帐算在了宇文夜凌的头上……
宇文景恒自知大势已去,为了维护自己最后一点脸面,对着皇帝磕头请求:“父皇,事已至此,儿臣愿纳顾曼萝为侧妃,请求父皇为儿臣与顾曼萝赐婚。”
第44章 狼狈不堪的男渣
宇文景恒重重的磕头下去,面色诚恳的说道:“父皇,曼萝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儿臣与她乃是两情相悦,一时情难自禁做出错事,因而饱受世人指点。可是大错已经酿成,儿臣愧悔难当,深感无颜以对父皇。”
“但是,儿臣又想着,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总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儿臣愿意将曼萝纳进宁王府,如此,也算是给世人一个交代。”
宇文景恒也是被逼无奈,他跟顾曼萝的私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只能将顾曼萝迎进门。他若真是不管不顾,恐要落下始乱终弃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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