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彦正巧也通完了话,挂断手机的瞬间也听到了这么一声轻叹,转头,目光隔着空气丝毫不差地落在了素叶的脸颊上。寂静的夜晚,她看上去十分美好,轻倚在门边,纤细弱小的那么一只,莹晕的光影笼罩在她身上,将她那张素净的小脸映得更是干净。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因为身差的缘故,他的西装外套在她身上俨然成了大衣。
不知怎的,年柏彦的心口深处触动了一下,像是最深处的某个地方裂开了一个缺口,有一掬春水正在缓缓流淌,很细小,就正如她的那声飘进他耳朵里的轻叹。
这样的夜色有点迷人。
“这是哪儿?”素叶见他的目光大胆毫不遮掩,神情倒是多少有些不自然,移开目光后,走上前坐在了沙发上,沙发旁的茶几堆放了一些文件箱。
年柏彦走上前,“我的休息室。”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又低问了句,“想喝点什么?或许,你饿了。”
素叶摇头,整个人窝在了沙发里,她不想吃也不想喝,这么个睡眠颠倒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更关键的是,她问都不用问也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间休息室,她总不能梦游自己走进来的吧。
“这是梁轩的资料,红色文件箱里的是你没看过的。”年柏彦指了指茶几上的红盒子,又起身走到吧台旁倒了杯柠檬水递给了素叶。
素叶接过,略显慵懒地笑了笑,“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如果你是我的员工,可能连刚刚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年柏彦整个人倚靠在沙发靠背上,看上去随意却又不失沉稳,衬衫领口因手臂搭放在沙发旁而微微敞开,厚实的胸膛隐约可见。说完这话微微停顿了一下,后又补上一句,掺着一丝恻隐,“当然,如果你累了,我现在送你回家。”
有了恻隐是因为他敏锐捕捉到她眉梢的那一丝倦意,从来没有人敢会在他面前这般松懈慵懒过,尤其是女人,她倒是第一个。就那么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宽大的西装外套将她的职业裙恰到好处地遮盖,露出一截凝白玉润的小腿,肌肤如白莲般,哪怕远远看着都似乎泛着清芳。她随意挽起的发髻有些松动了,散落几缕发丝于脖颈间,看上去风情万种。
这样的她,竟让他破例抱进了休息室,也破例耐着性子等她睡醒。
“幸亏我没你这么个上司。”素叶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那股子不自在更强烈,调整了下坐姿后道,“你对下属太过变态的严苛会直接加重他们的精神负担,再遇上一个类似梁轩这种本身就带有焦虑和缺乏安全感的下属,不出事才怪。”
年柏彦微微挑眉,“焦虑和缺乏安全感?”
“有时候梦境和催眠一样,都是一种识别潜意识的手段。从人的本能推断角度来说,梦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意义,它往往是一种晦涩的隐意,通过乔装改变的方式来避开大脑的审查机制。简短来说,梦的内容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素叶喝了口柠檬水,抿了抿唇看向年柏彦,“我想你应该听到梁轩提及他的梦境,在梦里他能反复看到一条狭窄的通道。事实上临床经验证明,许多患有焦虑的梦境中都具有这种内容,或是梦到一条通道,或是置身在水中。”
“为什么会这样?”年柏彦对这方面不了解,但他对她的专业能力还是相当肯定。
“很简单,通道也好水中也罢,这都是基于一种对子宫生活的记忆,在梦境中出现这类内容就足以见得个案缺乏安全感,他在焦虑,他的潜意识渴望安全,而子宫是生养我们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素叶说到这儿,想了想又补充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个人缺乏安全感,那么他在睡觉的时候大多数会采用婴儿式姿势,这是一种对在母体时的安全姿势记忆,而大大咧咧心胸开阔的人往往喜欢平躺,这就是通过行为来判定人的心理。梦境也一样,虽说内容繁杂毫无头绪,但经过整理就会准确掌控人的潜意识世界。”
“你的意思是说,梁轩因患有严重的焦虑症而杀人?”年柏彦微微蹙紧了眉头。
“当然不是,焦虑症只是他原本就患有的,这只是我从梦境中读到的一小部分内容,想要获知他梦中的全部讯息,我还要了解得更多。”素叶伸手翻了翻红盒子里的文件,苦笑一下,“至少,有关他的全部资料我要都看完。”
年柏彦若有所思。
“咦?这是什么?”她敏感看了一盘光碟,上面没写文件名,光秃秃的。
年柏彦拿过来看了看,“应该是什么影像资料。”说着起身将光盘塞进电脑,很快,墙壁上的巨幕荧屏闪动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大片雪花点。
素叶有点惊讶,下意识说了句,“不会是空的吧?”
话尾还没消失,屏幕上的画面一闪,竟出现了高清画面,画面中是个女孩儿,极漂亮清纯,看上去是个学生妹,还背着个书包。
素叶马上伸手翻看梁轩的人际关系资料,眉头都快拧出水来了,转头看向年柏彦,“这人是谁?资料中好像没这个女孩儿。”
问话的同时她没看着屏幕,只等着年柏彦的回答,岂料他的神情看上去有点意外,却又很快转为揶揄,修长手指抵住额角,似乎在憋着笑。她更是不解,他却挑了挑手指,示意她看屏幕。
素叶顺势看过去,不看不打紧,看了一眼后差点眼珠子瞪出来。
这竟然是部成人片……
她整个人都僵在沙发上。
身旁的年柏彦似乎早就抑不住笑,唇稍泛起好笑的弧度,相比屏幕上的内容,他更对素叶的表情感兴趣。
“这……怎么会有这种片子?”说不脸红心跳是假的,不过更多的是尴尬,毕竟身边还坐着年柏彦,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强压心头震惊,“你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知道。”年柏彦忍住了笑,马上表示清白,拿过遥控器准备关掉。
“等等——”素叶意外地压住了他的手。
年柏彦侧脸看着她,目光又落在了她的小手上,略凉,还有点发抖,心头却意外暖了下。
“我想,看完它。”素叶清了清嗓子,艰难说完这几个字,话落,脸颊烫了大片。
这一次,年柏彦破天荒的意外了,她亦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愕然。
这世上,最尴尬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吧,就是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跟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在一处封闭的空间里看一部热血沸腾的片子。
当然,值得格外提醒的是,此男心思深藏不露、沉默是金,任她火眼金睛百般揣摩充其量也只能见到他眼底的那么一丝愕然;当然,更加值得格外提醒的是,此片一播放出来,她才真正感叹有钱人的奢靡生活,360度全方位环绕立体声,置身其中听一场大气磅礴的演奏会都绰绰有余,更别提是情纵之音。
年柏彦眼底深处的愕然很快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似笑非笑,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确定你要看?”
素叶何等人,自然读懂他的神情,仰头迎上他的目光也似笑非笑,“生活细节透露心理活动,这是工作需要,年先生,你是否想得太多了?”
年柏彦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挑衅,唇角微微上扬,“那你慢慢看。”话毕,竟转身。
素叶趴在沙发上盯着他伟岸的侧影,见他重新坐在了吧台旁,倒了杯酒,冰块像是温润的玉石在耀眼的液体中散着寒光。
年柏彦轻轻晃动着杯子,轻抿一口,在满屋子环绕立体声中看上去那么不疾不徐。
素叶认得杯子里的酒,l‘orde.jean.martell(马爹利至尊),马爹利的顶级佳酿,听说是在凡尔赛宫的盛大晚宴上推出的这款全球最尊贵的酒品,单不说酒品,就说那酒樽瓶都是由水晶手工吹制而成,镀金花环在形如酒滴的曲线映衬下更宛若一件稀世珍宝,而这款酒堪称马爹利的灵魂,是“酒中之圣”。
能喝这款酒的男人,除了身份尊贵外亦能看出他的性格,至少能够看得出他对人对事很有要求,甚至会达到极致的严苛。
素叶原本就没打算跟他一同看,毕竟这是她无法去想象的尴尬,但见他在那儿若无其事不愠不火,心中反倒腾起捉弄的趣味,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男人的神情会不会有再多的变化。美眸转了转,压下唇角一纵即逝的恶作剧笑意,伸手按了遥控器,顿时声响加大,充塞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她看见年柏彦侧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憋着笑,伸手拿了个靠垫抱在怀里,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懒洋洋,连同开口的声音,“你说你们男人喜欢投怀送抱的还是更喜欢强迫来的呢?”
年柏彦伟岸的身子转了过来,胳膊也状似慵懒地搭在吧台上,目光平静地落在素叶的脸颊上,对于屏幕上的内容似乎不感兴趣。
“我真的是虚心请求。”素叶隔着空气中的酒香冲着他“无辜”笑着。
年柏彦看了她良久后只是轻轻勾了勾唇,一句话没说,继续风轻云淡地品着杯中美酒。素叶恨不得冲上前撕开他的脸皮看看他的内心,沉了沉气,将目光落回屏幕上,脑子里却始终盘旋着怎么打破年柏彦该死的平静。
又过了两分多钟——
“天哪,这也行?”素叶故意惊叫,又马上装作好奇地看向年柏彦,“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做过吗?”
年柏彦依旧不语,慢悠悠品着酒,只是看着素叶的眼神微微暗沉了些。因为距离有点远,再加上室内灯光较暗,素叶没瞧见他神情的悄然变化,见他不动声色心中不仅感叹,此男还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画面中的内容越来越胶着。
她看得有些心神不宁,空气中的酒香愈加迷醉,年柏彦像道影子似的无声无息坐在那儿,不离开亦不上前,一时间竟让她觉得,此时此刻更像是他在打量着她,揣摩着她。
手机铃倏然大作,她一激灵,年柏彦拿起手机,示意她将音响关小些。她含笑点头却故意将声响再次放大,而那边年柏彦已接通了手机,看着她的神情多了一丝无奈。
素叶抿唇死死压着笑。年柏彦盯着她,半晌后摇头低笑了一下,只好拿着手机进了卧室。
男人好耐性啊,素叶不由深深赞叹。
伸手关小了声响,她这才不得不将注意力落在视频上,连连快进,不堪的画面如走马观灯似的从眼前跃过。片子的时间很长,由数多个短片组成,素叶发现几个片子全都是一个类型,令她开始有些不舒服。
刚要继续快进,手里的遥控器蓦地被人夺走,抬头一看竟是年柏彦,他拿着遥控器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高大的身子倚靠在沙发背上,偌大的沙发因他的靠近变得格外狭小。
“遥控器还我。”素叶没料到他会直接坐过来,定了定神保持冷静。
“一味地快进,你能看出什么来?”年柏彦慢悠悠道。
素叶暗自咬咬牙根,再抬眼对上他时笑容“和善”,“是,我会慢慢看,你别来打扰我工作就行。”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而已,没真想着要跟他一同看这片子,尤其是像他这种“秀色可餐”的男人,坐在这边会着火的。
“刚刚你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想来疑问挺多的,我坐过来帮你慢慢解答。”年柏彦低头看着她,薄唇旁是亦有亦无的认真。
素叶吃了个哑巴亏,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看着视频。只是画面太多细腻,而身边的年柏彦亦没有快进的打算,她强忍着又忍,最后终于脱口而出,“这种过程我没必要看,快进!”
“你是心理分析师,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这话是你说的,刚刚。”年柏彦的嗓音好听得要命,落在她的耳侧,近到几乎可以钻进她的心头。
“好,我看。”素叶冲着他笑开了花,却近乎咬牙切齿地蹦出这几个字。
年柏彦淡淡一笑,修长的右腿优雅地叠放在左腿上,夜魅与光线交织下的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具蛊惑的味道。素叶坐得有点僵直,身边的男人越是慵懒悠闲地坐在那儿她越是不自在。
空气中开始浮动着不安分的气流。
是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酒香和好闻的清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奇异的氛围将她萦绕,是的,他刚刚喝了酒!这个意识令她心里哆嗦一下,肩头缩了缩,收紧了身上的外套,可心底又微微震荡了一小下,她身上的外套也是他的。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不应该招惹喝了酒的男人。
“快进吧。”她不得不对着年柏彦放低语气
年柏彦整个过程都在盯着她渐渐僵直的后背,直到她微微侧头向他低头,心头不经意窜过一丝异样,灯光下,她的整张小脸都有些素白,脸颊却微微泛红,她没看着他,长翘的睫毛微微颤抖,请求他的语气如露珠滴落,一直落进他的心底深处。
他不得不承认,她太过美丽,哪怕只是轻轻敛眸都美艳到了极致,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探身上前,他的身影近乎可以将她罩住。
“求饶了?”原本是句略带怜惜的话,从他口中逸出却有了异样。
耳边突然多了这道醇厚嗓音,像是关心之言,却更有情爱之味。
他靠得太近了,近到可以令她感受到他的体温,再抬眼不经意撞上他的深眸,敏感捕捉到他眸底一纵即逝的兴味后心底恍然,这个年柏彦纯心打击报复!
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重新将视线落回视频,却因画面中骤然加剧的变态行为而脸色一变。
“怎么了?”年柏彦原本也只想逗逗她,见她变了脸,伸手拉过她。
谁料素叶一把将他推开,紧跟着冲进了洗手间,年柏彦一愣,起身跟了上去。
洗手间,素叶整个人趴在洗手池上不停地干呕,胃里如翻江倒海,沁在口中的尽是酸水。年柏彦站在水池旁,看着她的样子无奈低笑,“素医生的心理建设有待加强。”
素叶好不容易平复了恶心,有气无力地洗了把脸,“刚刚那一幕的确太恶心了。”起身,一时间觉得头重脚轻踉跄了一下。
腰间突然紧了一下,男人伸手将她搂住,紧跟着她跌入男人宽厚的胸膛之中。
“没事吧?”他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
两人近乎贴近,素叶不知怎的心跳加快。
“没事。”她摇摇头,正准备从他怀中脱离,不成想一缕长发直接勾住了他的衬衫扣子上。
素叶一愣,赶忙伸手扯头发,岂料越扯越乱,
他刚开始还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她扯自己的头发,见她额头微微泛起细汗后忍不住伸手按住她的手,低低开口,“我来。”
她只觉自己的手指被他的掌心烫了一下,停了动作,将主动权交给了他,她从未跟一个男人这么尴尬过。
年柏彦耐着性子一点点解着她的发丝,因为是低着头,所以气息如数扫在她的脸颊,如此的距离,他能轻易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淡淡的。
待发丝全都解下后,他伸手意外地捋了下她的发丝,淡淡道,“你这是不是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显而易见的取笑意味,素叶的斗志腾地又起来了,一缩头,那缕长发从他指尖滑落了下来,“我呢,在这种事情上的确不如年先生你心理素质这么强。”
年柏彦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句话没说。她在他的范围内心跳始终不安,正要拨开他回起居室,岂料他突然伸手搭在了墙壁上,挡住了她的去向。素叶白了一下眼,准备从另一边离开,他的另只大手也跟着擎了上来。
就这样,他的两条手臂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去向,将她围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
“恼羞成怒啊你?”素叶抬头盯着他,语气尽量听上去平静。
“我突然想到有问题还没回答你。”年柏彦慢悠悠地勾唇。“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喜欢投怀送抱的还是喜欢强迫是吧?”
素叶的美眸倏然腾起警觉。
年柏彦高大的身影却渐渐压下,英挺的脸缓缓靠近她,近到可以在她眸底看见他的身影,近到可以将她的清香完完整整纳入呼吸之中。
素叶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整个后背都僵直地贴靠在墙壁上,虽说她死压着一张脸尽可能保持冷静,但心脏已然出现不规则狂跳。
“年先生,你已经结婚了。”见他越来越贴近她,她豁出去了,打算来个关键点提醒。“你现在要敢乱来,那就是道德有问题。”
“如果,我就是敢呢?”年柏彦微微眯眼,薄唇于她脸颊处低低逸出这几个字,低沉得吓人。
“你老婆应该是个很好的姑娘,否则你不能娶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可别辜负了。”素叶着实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像他这种沉稳严肃的男人是断断不可能开这种玩笑。见他眼底的光越来越深沉,口不择言道,整个人死死贴在墙壁上,偏着头,却很难避开男人愈加炙热的气息,淡淡的酒香徜徉周围也愈加浓烈。
男人的瞳仁缩了缩,再开口不疾不徐,“她,的确应该是个好姑娘。”
素叶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别扭,还没等想明白他便直接将头压了下来,她倏然瞪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年柏彦却意外地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头微微一侧,鼻梁穿过她的发丝,开口,嗓音低沉略带提醒,“男人是很危险的,小心玩火自焚。”
素叶的毛孔跟着这道嗓音如数炸开,肩头僵了僵。
“我欣赏你前后两次都这么大胆的试探,但下次,不要这么做了。”年柏彦也只是想逗逗她,没真想把她怎么样,挺直身子,收回手臂又补上了句,“不论怎样,一旦真出了事都是女孩子吃亏。”
“前后两次?”素叶不解。
年柏彦目光又恢复了一贯平静,“那天晚上。”他的话说了一半儿留了一半儿,留下的那一半儿怎么想怎么都怪异。
“那我们有没有……”
“你说呢?”年柏彦反问,胳膊交叉于胸前。
素叶的冷汗延着脊梁骨直流,像是正在蜿蜒的蜈蚣,令她全身一阵阵发紧。她紧紧盯着年柏彦的那张脸,想从他脸上得到答案,半晌后试探说了句,“你,应该没碰我。”
一来,她真的对那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朦朦胧胧记得自己真的摔在他怀里;二来,她虽不是十分了解年柏彦,但通过短短接触也能初步判定他不是个趁人之危的男人。再者,他的条件甚好,总没必要饥不择食吧?
年柏彦看着她,淡淡笑了。
“谢天谢地。”素叶简直有抱着他亲上一口的冲动,双手合十,“我太谢谢你的自制力了。”
“不用谢我,因为,我倒真是后悔了。”年柏彦不疾不徐开口,唇际隐着的那抹笑也亦真亦假了。
素叶止住眼底的感激,再盯着他的时候,心头突然漫起难以形容的不安,真正意义上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