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白屠夫没再骂人后,便一直在大口喝水。白熙和白广谁也没有说话。
白屠夫喝完水后,睨了一眼站着不动的白熙,没好气道:“还站着做什么,等着老子请你把地上的碎片打扫掉,请你去做饭?”
白熙闻言指尖微微颤动,方才她没有说话便是一直紧紧的咬着下唇,努力的将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憋回去。
怕白屠夫又一次发疯骂人,她还是蹲下了身,用手将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握在手心,都捡赶紧后便起身拿去扔掉。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坐在那边的父子一眼。
她推开门,走到了后厨,面无表情地将碎片扔进了灶台边的篓子里。
她完好的手摸了摸脖颈,脖颈的伤口已经没再流血了。
这时她才展开另一只手掌。
掌心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伤口里还夹杂着一些小碎片。
白熙其实很怕疼的,方才就是面对白屠夫他们她才咬着牙不让自己流泪。
厨房里没人,她终于是疼得流泪不止,抱住手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
她将头埋到膝盖上,无声的大哭。“要不是为了娘亲,我才不会忍那种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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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孟章神君:喵的,白屠夫这种烂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青之: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卡伽:我也!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第9章
次日一早,天际才刚刚亮了些,白熙便起来了。
她习惯了早起,将自己收拾妥帖后,便准备再去河边打一桶干净水回来。
才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了门上拴着的粗粗的铁链。
她一愣,想起昨日白屠夫说的话,不禁害怕起来。他当真要将她锁在屋子里,等她生辰那日就将她嫁出去?
心下一慌,握住锁链胡乱地扯了扯。
锁链被拉得叮当作响,动静不小,响声吵醒了屋内的人。
白广被响声吵醒,迷迷糊糊的起了床,走到院子里揉了揉眼睛,向着正在敲锁链的白熙道:“阿姐别敲了,爹说了从今日起一直到你过生辰那日,都不会再让你出去了。还让我看着你。天还这么早,你敲锁链的声音吵死了,我还想再睡会儿呢。”
白熙停下动作,转身朝白广面无表情的展开手掌,“钥匙拿来。”
小孩子就是好诈,听她这么一说,白广的瞌睡瞬间就醒了,捂住腰间挂着的小布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什、什么钥匙,我可没有锁链的钥匙。想拿钥匙出去,你找爹说去吧!”梗着脖子说完这么一句话后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得紧紧的,生怕白熙直接过来抢钥匙一般。
白熙木着脸看着他跑掉,也没去追。既然确定了钥匙在他身上,也没什么好抢的,硬抢的话说不定这小崽子立马就跑去告状了,等会做点好吃的想想办法哄他主动将钥匙交过来吧。
白屠夫出摊去了,应该午后才会回来,还是先去做早饭吧,趁着早饭吃完哄哄白广,再想法子出去。
最后抬脚颇气恼的踢了一脚院门,她便抬步去厨房忙碌去了。
准备早点没花费多少时间,很快就做好了。下了三碗面条,两碗带溏心蛋的,一碗不带。
她端起了其中一碗带溏心蛋的,另外两碗摆在桌上用找了盖子盖住,而后便端着面到了东屋。
东屋住着的便是白熙的娘亲范氏,早些年范氏上山采药时,不慎从山坡上滚落,导致双腿残疾。自那之后便一直待在东屋里,也没怎么出去过了。
推开东屋房门,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妇人靠在床沿咳嗽不止。
白熙急忙将手中的面碗放下,走到床边蹲下给范氏顺背。
“娘你怎么样了?”
范氏握住白熙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小毛病了,别担心。”
白熙将范氏扶起,黏着范氏一起靠坐在床边,看着范氏的神色里是满满的担忧。
这些年来,范氏的身子眼见着一日比一日孱弱,明明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是满头白发,脸颊眼眶都瘦的凹陷下去了。
白熙拿过方巾给范氏擦了擦脸,又倒了杯温水给她清了清口。
待到替范氏简单的做了一些净了身后,这才端过面条一筷一筷的喂她吃。
“娘,我带你出去吧?这终日待在屋子里,也不见阳光,还闷得慌。”
范氏咽下一口面条,轻轻一笑,“待在这屋子里挺好的呀,坐在床上都有乖女儿给我喂吃的,出去做什么。再说了,你也不看看娘现在这副模样,丑死了,出去了怕是会吓到小孩哟。”
范氏说话的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笑着,但白熙看着娘亲的样子就是觉得很难过。
范氏没病之前,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何人敢说她丑,莫不是眼瞎才会觉得她丑。
也就是病了之后,瘦了许多,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也没有再打扮过,这才会看上去没有那么好看,但五官还能依稀见到当年的风貌,那是怎么也谈不上丑的。
范氏会说这话,想必十有八九与白屠夫脱不了干系。
范氏刚摔断腿那两年,白屠夫待她还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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