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
曹文昭赶紧请罪,吓得不轻。
两人虽然关系不错,私下里也是称兄道弟。
但是在行伍之中,上下尊卑那是绝对不能含糊的。
曹文昭也知道自己要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军法,张九言为了大军稳固,也是不会手下留情。
也正因为如此,这曹文昭也是分外敬重张九言,对张九言那是一直敬畏不已,不敢仗着自己的私下关系,有丝毫的轻慢之心。
张九言遥望着沈阳城头,嘴角露出一丝弧线。
张九言微微一笑,对众将说道:“皇太极云八旗之兵以此,妄想与我军殊死决战,殊不知他这一招,却是自取灭亡。”
众将不解,纷纷看向张九言,等待张九言接下来的话,为他们解开疑惑。
张九言现在说这些话,为的就是要在战前鼓舞军心士气,让每一个人都充满信心,自然不会让他们等待太久。
张九言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说道:“八旗兴起不过寥寥二三十年,远没有养成天下之望,
即便是在他们所谓的龙兴之地,试问又有几人把他们当做不可灭亡的正统?”
众将一听,深感有理,纷纷点头,赞同张九言的话。
张九言又道:“若是我大明京城被围,以我大明正统的天下之望,即便是没有勤王诏令,也有那数之不尽的仁人义士前去营救。如此,即便京城困死,亦是活城。”
“可是你再看现在这鞑子,没有天下之望,云兵聚将再此,可除此之外,外面谁来救他?
如此,看似沈阳兵多将广,是活城,但在我看来,却是一座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死城。”
张九言这话落在一众将士耳朵里,那真是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效果,大家纷纷感慨,直说张九言说的有道理。
曹文昭激动说道:“不错,大帅说的极是有理,这鞑子凶残成性,要不是惧怕他,谁会给他卖命?
现在他们被我大明包围,存亡只在旦夕,那些以前被他欺压的人,只怕都恨不得鞑子亡国灭种才好,又怎么会来帮他?
没有人在外面帮助,沈阳就是有再多的鞑子,也是一个被围困,被孤立无援的死城,
到时候粮草断绝,军械无补,他拿什么来跟我大明斗。”
一边的祖大寿闻听,也是分外激动,说道:“不错,正是此理,大帅高瞻远瞩,见我等所不能见,料我等所不能料,实乃是千百年难出之军事奇才。”
这句话真是祖大寿发自内心的,之前他在山海关被张九言折磨了一番,当时说对张九言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但是这一路上张九言调兵有方,无比顺利的杀到了沈阳城下,单此一事,便足以彪炳史册。
现在又对鞑子的态势做出惊人的分析,大战前景可观。
如此人物,让祖大寿是极为的敬佩,以前对张九言的怨气也是早已消散,剩下的就只有敬畏了。
“是极是极,大帅料事如神,此次必定将鞑子斩尽诛绝,保我大明百年太平。”
“不错不错,我等身逢此遇,今生无憾了。”
那些将军一个个的说着好话,敬佩的话,虽然里面也有拍马屁的成分在,但是看得出来,他们那也是极其的佩服张九言,话里那也是有七八分是真的。
面对众人的赞誉,张九言没有骄傲自满,而是适当的开始叮嘱大家了。
张九言说道:“诸位将军,虽然说此次鞑子败亡已经是板上钉钉,但是在大战还没有结束之前,我们还是不能大意。
兵法有云,骄兵必败,我们可以看不起鞑子,对他们可以无比的愤恨,
但是在战场上,我们不能不重视他们,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是战场,是事关国运的战场,诸位将军可明白?”
“大帅放心,我等身负皇命,后面都是万千百姓的身家福祉,如何敢骄傲自大,自毁性命前程?”
“不错不错,我们都是生里死里躺刀过来的,如何敢在战场上轻敌?还请大帅放心。”
这些将军,每一个都是身经了无数的大战小战,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和地位,
即便是那些靠着祖荫得来的官身地位,那也是家学不坠,哪里不知道战场的凶险,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就在张九言及一众将军,在一起激动的展望大战前景的时候,
沈阳城头上,那皇太极在一众鞑子头目的簇拥下,跳目打量着远处几十里外的明军。
这时,许多鞑子头目开始蠢蠢欲动了。
阿敏当先说道:“汗王,明军远来疲惫,我们趁他立足未稳,发动攻击吧,杀死这些明狗。”
“是啊汗王,打吧,这些明狗不堪一击,只要我们攻击过去,一定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啊汗王,明军疲惫,我们打吧。”
鞑子们讨论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喊打,那剩下的人即便是不想打,也要说打。
因为你不说打,就会被别人认为是懦夫,贪生怕死,被人看不起。
即便是万般不同意打的人,这时候最多也就只能闭口不说话,既不说打,也不说不打,能做到这样,也算是尽力了。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氛围和传统,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鞑子们讨论的最后结果就是打,几乎没有第二个结果。
以前大明腐朽,万般不堪,正好鞑子又是战斗力不错,所以这每一次的打仗,几乎都是以鞑子的胜利而告终。
久而久之,大家在心里的潜意识里,只要是遇上了明军,那就是想打,攻击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但皇太极却是还保持着一份清醒,他指着那远处的明军,说道:
“你们看那明国大军,虽然是远道而来,却是兵多将广,铺天盖地。
我八旗这时候若是贸然打出去,即便是可以取得战果,但是也难免陷入他们的人海里,最后必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