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中,鬼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几座城市还是选择了暂时封锁城池,不让任何普通人随意外出。
现如今,荒野上空空荡荡的,唯有零星的驭鬼者小队四处奔跑,搜集着残存的印痕。
关门已久的扎纸店,这天傍晚,突然重新开启了门扉。
秦宇依旧是一身类似于睡衣的随意装扮,侧躺在桌案后面的藤椅上。
然而,还没过半个小时,外面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走进来的是虞舒雅。
这丫头倒是出落的越发好看了,美眸忽闪忽闪的,看向桌案后面的秦宇,有些意外。
“秦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
秦宇随口回道。
虞舒雅倒是早已经习惯了秦宇的冷漠,自来熟的拖了个椅子坐下,四处环顾。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小昕呢,这段时间怎么没看到她?”
秦宇随口回应:“送去亲戚家了,有人会妥善照顾她,不必担忧。”
虞舒雅有些失落,但终归是别人的家事,倒也不好多问。
但看着秦宇那副懒散的模样,她不由得吐槽道:“说实话,秦老板,你这样做生意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好像从来就不在乎赚不赚钱?”
“你看看对面刚开的那家刺青店,人家老板就很热情,生意也红火的不得了。”
“哦!对了!”
虞舒雅似乎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人家说,那家刺青店的纹身可以辟邪来着,灵验的很呢!”
刺青店?
秦宇抬眸朝着街对面看了一眼。
确实,哪里原本乃是一家手工艺品点,平时专门卖一些木雕之类的小玩意儿。
但店门不知道何时已经更换了,现在牌匾上挂着的是刺青店的招牌。
店门口还摆放着许多花篮,图板之类,想来是刚刚开店没几天。
不过生意确实如同虞舒雅说的那般,十分热闹。
能看到不大的店铺之中,好像站着许多人,一副熙熙攘攘的模样。
“辟邪?”秦宇轻声呢喃。
“对啊。”
虞舒雅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听人家说了,那刺青店的老板可是有本事的。”
“纹上了他的刺青,就能趋吉避凶,躲过鬼灾。”
“刺青老板与你说的?”
秦宇看着虞舒雅,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不是。”
虞舒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杨宣仪那丫头说的,她朋友以前就在那个店老板那儿搞过一副刺青。
“据说有好几次他遇到了鬼祟,全都靠这个刺青保佑,才躲过一劫。”
秦宇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刺青店,好像将她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就在虞舒雅鼓着腮帮子,要表达自己的不满时。
秦宇突然笑道:“你也打算去纹一个?”
“才不要。”
虞舒雅得意的扬了扬脖颈上的饰品:“我有城隍爷保佑呢,这可比那个什么刺青厉害多了。”
“我说的是你啊,秦老板,平时里也不见你去城隍庙上上香火,拜拜城隍爷,小心神灵不护佑着你。”
“不考虑去弄一个刺青在身上,多一份保险?”
“外面可不太平呢,遍地都是鬼物,咱们又不是驭鬼者,普通人碰上了鬼,真的是十死无生。”
“你现在不想办法弄点保命的底牌,放在身上,等哪天真遇到危险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拜城隍?
秦宇莞尔一笑,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房屋顶上:“再说吧。”
“切。”
虞舒雅撇了撇嘴:“可别忘了啊,现在又封城了,听人家说,准是外面的世界出了什么大乱子,你自己可得小心点啊。”
说完,她倒也没有在扎纸店里多做停留,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店铺。
而秦宇的眼角余光,从虞舒雅的背影上一扫而过,最终盯上了那家刺青店。
“刺青……又是阴行吗?”
“看来,随着鬼气复苏,很多源自于古代的东西,也都开始重新在人间出现了。”
丝丝缕缕的阴气,从那家刺青店之中逸散出来。
只不过很淡,很虚薄,这说明店主人的修为还很低,约摸着有普通的玄级层次。
只不过,阴行与驭鬼者不同。
玄级的驭鬼者,那就是单纯的玄级。
但这些特殊行业却不同。
就譬如说之前的阴阳先生,赵家三兄弟。
他们本身的实力只有天级,可是发挥出的手段,甚至能够对荒级的驭鬼者产生威胁。
机缘巧合之下,更是差点夺舍河神之位,直接成为将级的神灵。
对面的刺青师也一样,绝不能以简单的玄级实力来看待他。
不过……对于秦宇而言,这些都没什么区别。
真正让秦宇在意的是,这股阴气十分纯粹,里面不附带丝毫怨毒之气,甚至还有淡淡的功德之力混杂其中。
“走的是地府封神之路?”
秦宇轻声呢喃,眸子里闪过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太阳很快落山,苍穹被黑幕所笼罩。
虽然许多家户中依然亮着灯火,但街道上却基本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
反而有许多巡捕房的人成群结伴的四处巡逻,时不时能感受到一股冷风吹过。
知情的人都明白,那是鬼差在巡查,毕竟现在是特殊时候。
所以,哪怕弧珉城到处都有鬼差巡逻,理论上来讲安全无比。
但为了保险起见,许英还是决定,让弧珉城与其他的大城市一样,晚上实行宵禁制度。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情的话,超过十点钟之后,就不允许再有人四处流连。
其他的城市也都差不多。
所以,一到晚上,街道上基本就看不到什么人了。
然而青楼之类的地方,却是天天人满为患。
直到持续到第二天凌晨,朝阳升起之后,这些人才会散场,各自回家。
毕竟,只是禁止宵禁,却没有禁止聚集。
不过做生意的店铺肯定是没人了。
秦宇看到,对面的刺青店里空荡荡的一片,一个人影在四处转动,好像是在打扫。
不多时,那人影就提着一个纸袋子出了门,然后径直朝着扎纸店走过来。
“秦老板回来了?”
很快,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秦宇抬眸看去。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身体削瘦,脸色苍白,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出几分斯文气质来。
他身上穿着老旧的中山装,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起,看着完全不像是那些紧跟潮流的刺青店老板,反而像是个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