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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眉间平和,脖颈被雪白的围巾围了一圈,他手里的豆浆是温热的。
    手平稳放在膝盖。
    来往飞行器,大门口高层的军官的车辆一架架朝内驶去,整个帝都沉浸在慌乱中。
    昨天,w星突然攻击了帝都边疆的守卫塔。
    罗京离开了,西溪的婚礼推迟,乔小叶被家人接回家。
    梁髓之就那样坐在原地,唇瓣被雾气冻得起了雾气,眼睫颤了颤。
    “梁髓之。”
    这三个字在耳边回荡。
    大概是太久、久到他已经忘记怎么去看她,怎么呼吸,怎么平静,怎么……成为一个……过于安静的人。
    他微微侧眸。
    她穿着蓝白色的军装,脊背挺直。
    五官棱角在漫长的记忆力被磨平,即便是二十年,他依旧像夏日窗边的少年,蜷着手……
    等着飞蛾扑火的一场爱恋。
    第93章 吐了 二更
    “整晚的军事会议……”
    苏玫瑰刚开口, 面前递了一杯温热的豆浆,她楞了楞。
    看着他苍白瘦弱的指节,塑料袋上因为热气的散发而扑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的话梗在喉头。
    低头接过豆浆:“抱歉……”
    梁髓之神情看上去太过正常,正常到褪去了十八岁的稚气, 正常到拥有了二十六岁的安静, 是她一眼就能认清的模样。
    “你爱我吗?”他抬眸。
    那双丹狐眼轻轻敛了敛, 声音轻的被风吹倒……
    苏玫瑰拿着豆浆,身体停滞在冷风中,风将思绪吹散, 掌心的温度几乎……
    “哗啦”
    豆浆杯坠了一地,洒在结霜的地面。
    她抱住了梁髓之,是那种跌跌撞撞、那种不可一置的疯狂。
    无言在风中彻底成为了消散的烟。
    “爱。”她说。
    他的指尖滞了指,却克制着没有回抱,但他的眼尾已经彻底泛红,空洞的目光渐渐找了光聚。
    “你说过,长大了结婚。”
    他的嘴落在她衣领后,张口狠狠落下了痕迹。
    alpha的腺体被一个omega落下了痕迹。
    她眉头轻轻皱了皱,却没有闪躲。
    这一切无数遍在她脑海中上映, 但是无数次被现实打破了痕迹,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苏玫瑰和梁髓之, 是十六岁到二十六岁的飞蛾扑火,落在颓废的死亡中盛开的玫瑰。
    他缓缓松口……
    盯着那个印记, 眼眶滞住。
    “我们分手吧。”
    梁髓之手推开了这个拥抱, 十年的岁月似乎在这个拥抱里消散。
    他站稳,鼻尖是红晕。
    冷气混着声音重重落在心底,他看着她, 过于平静。
    “你说的,换我……”
    那晚,她抱着他:[这次换你不要我了,我才走。]
    梁髓之攥了攥手心。
    开口:“我不要你了。”
    这句话深刻印在苏玫瑰脑海中猜想无数次,她无数次放他离开,无数次远离,无数次克制,最后都成为了笑话,被梁髓之击垮的笑话,两人相爱的笑话。
    她一次次接近他。
    她一次次跌入了这场爱意,任谁也无法将爱意私藏。
    这天是冬至,风落在两人肩头。
    中心警报声一遍遍成了分别的警号,公交车远离的距离在显示屏上淹没一个又一个红点。
    “哗啦”
    梁髓之上车的门,最后关紧。
    苏玫瑰心脏停滞。
    那天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肩头薄薄的一小层。
    三天前,他蜷在怀里小声撒娇。
    “你的生日的时候,我们能看见p星的第一场雪……”
    生日……
    苏玫瑰伸手接了一片,眼前一片模糊。
    ……
    公交车上舒缓的音乐和暖气一点点将车外的冰雪融化。
    梁髓之坐在最后一排。
    雾气将玻璃窗爬满,FM里是标准的英腔:[I can give you my loneliness, my darkness, the hunger of my heart; I am trying to bribe you with uncertainty, with danger, with defeat(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车晃过一站又一站。
    一片雪从窗外的缝隙落了进来。
    他伸手展开,蜷住。
    指节缓缓在车窗写下
    ------生日快乐。
    他们远比曾经的自己更炙热、也远比曾经的自己更克制。
    不是十八岁的年纪,没有十八岁之炽烈。
    没有停站的公交车。
    没有停滞的人生。
    -
    将口袋邮寄给乔小叶,梁髓之躺在宿舍整整一整晚,他浑身都卸了力气。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他睁眼,看着白色一片的天花板。
    大概像西溪说的一样。
    [比起含糊不清欺骗自己,说清楚不是会好很多?]
    [一定要自我感动吗?]
    一开始就没有说清的事,到最后也没办法说清。
    譬如他杀了她,譬如她让他在希望中消磨凋谢。
    譬如他们彼此相爱。
    譬如这件事太糟糕。
    方教授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他摸摸额头。
    接通。
    “小梁,你回来了?”
    他将脸埋在枕头,沉沉呼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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