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傅里又叹了口气。
她也是有良心的,上神都吐血了,她要是还去气他惹怒他,这还是人做的事吗?
眯眯眼睿智地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儿。
没错,她本来也不是人。
尘湘殿中空旷不已,看起来没有人伺候的样子。
傅里叼着亲嘴采来的小花,鬼鬼祟祟地溜进殿内,总是涌动着几分淡定情绪的小眼睛,在偌大的寝殿里沉静地寻找着淮安的身影。
犬科动物听力灵敏,傅里听到微弱的呼吸声,肉乎乎的厚耳朵猛地竖起,脚步轻盈地循着声音的方向哒哒哒地跑过去。
果不其然,淮安正盖紧被子躺在榻上安睡,只穿一身白色中衣,侧身安睡着的腰线甚是迷人。
傅里蹲坐在地上仰头望了他好久,这才小心翼翼地叼着一大捧鲜花放在淮安枕边,听到他难受地轻哼一声,又赶快将脑袋缩进尾巴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掩耳盗铃的举动。
她的内心无比挣扎。
要不别搞他了,这也太可怜了。
转念一想会带来霍乱的无汐,她又坚定地击掌,干!得干!
不变成人就没法找证据,就挽救不了这天宫和修真界。
傅里使劲咬牙帮自己下决心,以至于将齿缝中的花骨朵的汁液都滴在了淮安枕边,有些甚至溅到了他的鼻尖。
她刻意寻了能染色的嫣红花朵,用牙齿和脚掌碾磨成汁液,稳稳当当地涂在淮安的手指甲上,让他醒来之后,在众神前来看望他的那一刻,被公开处刑。
想想都觉得兴奋。
这厌恶度,最起码能加个100吧?
傅里越涂越来劲儿,十根修长好看的手指很快就被她折腾得没处下手。
她产生了一个大胆又嚣张的想法,将目光落在了淮安被长睫覆住的下眼睑处。
一番涂涂抹抹外加心里上的压力,险些将傅里浑身的汗腺都打通。
手边还剩了不少的花,如若不都利用上,岂不是浪费了她采摘的大好时光?
傅里又万分小心地看了一眼上神的睡眠情况,蹑手蹑脚地叼着花满床拖拽,将那些颜色尽数蹭到了淮安的衣角和被角处。
他最喜爱干净,等到醒来发现自己的床榻一片狼藉,肯定会暴跳如雷。
而到那个时候,她傅里就可以靠着灵活的身形与绝佳的弹跳力避开他的抓捕,在外面避避风头,待上几个时辰,等他消了气再回来认错。
对淮安的好脾气有着绝对的自信,他一定会轻抚着她的后脑,笑着说道,“我的里里可真可爱。”
最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傅里将自己的行动轨迹和弹跳路线都已经规划得十分明白,只等收拾好这些花,她就可以安全撤退了。
她驼着肉滚滚的灰褐后背,呼哧呼哧地整理着淮安枕边的破碎小花,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已经弯着眼睛看了她半天。
他的小狐狸可真温暖,还知道来陪他。
可余光却突然扫到自己枕边的艳红,淮安不禁诧异。
这不是女神仙用来涂抹手指甲的红色蔻丹吗?怎的出现到他的床上了?
他将目光又落到了小狐狸的背影上,回想起在盛云阁中,她那仿佛通人性般的陷害。
终于恍然大悟。
“小畜生,又琢磨着怎么让我难堪呢?”
淮安沙哑的嗓音在傅里背后响起,还没等她大惊失色地转过身来,颈上的皮就已经被男人从后面轻轻揪了起来,四脚朝天地蹬着空气,找寻不到着力点。
……雾草,完犊子,被抓了个现行。
方才在脑中计划出的无数个完美方案,也在看到淮安那双水润眼眸的瞬间全部忘记。
傅里无从解释,何况即便想解释也没有能沟通的语言。
只能认怂地耷拉着耳朵,等待淮安的惩罚。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努力做出了自己的挣扎。
面对着淮安找不到丝毫瑕疵的五官,傅里也不求保留什么女孩子的颜面了,灵活地动动自己的耳朵企图丑丑地卖个萌,让男人摸摸自己的脑袋,任务也就完成了。
上神,您看,我会动耳朵哦。
上神,您有没有见过旱獭叫?
就是土拨鼠啦,我给您学一个助助兴?
“停,”淮安似乎总是能猜到她内心的想法,抬指轻弹了一下傅里的脑门,遂又捏住她的长嘴巴,忍着笑开口命令道,“你歇会儿吧,我看着都累。”
傅里一愣,急忙扭扭头,挣开淮安对她嘴巴的禁锢,咧嘴赔笑。
露出了一排闪着红光的犬牙。
第九章
看到淮安的表情突然变得一脸矛盾。
傅里心中生出疑惑。
“长成这副样子,就不要笑了,”淮安休息一阵儿,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晃晃手中的小狐狸,“看起来像一桩冤案。”
她曾经也是一只温文尔雅的狐狸,直到遇到了这个不让她用腿,也不让她张嘴的上神。
傅里忍无可忍,在我主场的系统里还能让你给我欺负了?
淮安的举动触发了她的被动技能: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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