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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孺人,你怎么还在这儿。” 陆愔儿朝她走来:“难为你等我这么久,一起走吧。”
    夏凝心胸闷不已,脸上闪过一抹狠色。
    怎么听怎么觉得陆愔儿的声音里含着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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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愔儿回了访橦院,并不见瑶草人影。俞谷和伍椿两人正在洒扫庭院,收拾昨天被雨打坏了的几株花草。
    陆愔儿过去问他们:“瑶草人呢?”
    伍椿回过头道:“回王妃的话,瑶草姐姐刚被张斗叫走了。”
    陆愔儿略略点头,转身回屋。
    奕王果然从来都不信任她,因为明天要回门,他还特意把瑶草叫过去嘱咐。
    她从来都无心害他,本该是坦坦荡荡的一个人。可她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做了假,一旦被发现,他或许都不会听她解释就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害怕这个结局,即使知道自己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也不曾真正放松过。
    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一树金黄的银杏叶发愣。她会嫁给邹临祈,固然是因为自己欠了他的恩情,想把他的腿疾治好。可她身份卑微,在这个封建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如草芥一般。嫁给他,委实是她高攀了。府里那么多出身尊贵的名门闺秀他都瞧不上,更何况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或许会恨她。
    她必须清醒,不能让自己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必须时刻记住,她嫁给他最大的目的是治好他的腿,让他重新变成以前那个意气风华,风头无两的奕王爷,而不是每天只能待在王府里,难堪地守住自己的自尊心。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能再想,不能再奢求。
    看看时间还早,她起身关了窗,拿出自己藏起来的医书。
    许久没去找那几位师父,不知道明天出府,有没有机会甩开瑶草他们,去药铺里问师父几个问题。
    天将暗时,瑶草在外面敲了敲门:“王妃,晚膳送来了。”
    陆愔儿忙把医书锁进盒子,放在柜里。
    等摆了饭,下人们都走了,瑶草问道:“王妃,明日要回门吗?”
    陆愔儿漫不经心道:“是。”
    瑶草笑道:“看来王爷果然是在乎王妃的,依他的脾性,本是不喜跟外面的人有太多牵扯的。”
    陆愔儿看她一眼:“是吗?”
    “可不是。”瑶草盛了碗汤出来,放在陆愔儿桌前:“听说王妃还特意熬了粥给王爷喝,味道很得王爷喜欢。不知是怎么做的,王妃不妨跟瑶草说说,瑶草学会了就能替王妃分忧了,免得王妃再去厨房里沾了油烟。”
    陆愔儿道:“不妨事,也并不是每天都要做的。”
    她捡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吃了几口,问瑶草:“瑶草,你今年多少岁了?”
    “奴婢十九了。”
    “伺候王爷多久了?”
    “已差不多四年了。”
    陆愔儿点了点头,又抬头看她。
    瑶草长得十分周正,五官温柔精致,脸型小巧。即使是跟夏凝心她们几个侍妾站在一起,恐怕都不会输。
    陆愔儿笑笑:“你长得这么漂亮,平日里肯定不少人喜欢。”
    瑶草略红了脸,垂首低眉道:“王妃说的哪里话。瑶草只是个奴才,从不多想旁的事。这辈子能终生伺候王爷王妃,奴才就心满意足。”
    陆愔儿回了头,仍旧去吃饭,不再说什么了。
    第10章 奕王有没有欺负你
    次日一早,瑶草和萤枝过来伺候陆愔儿梳洗打扮。瑶草挑了件石榴红的云锦纹裙拿来,衣裳颜色十分艳丽,样式复杂,看起来精贵奢靡,甚至像宫里的娘娘们穿的。
    陆愔儿忙道:“这件不好,你去换那件淡杏色的来。”
    瑶草疑惑道:“那件太素了些吧?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王妃该穿鲜亮些才是。”
    陆愔儿只道:“你去拿就好,旁的不用管。”
    瑶草和萤枝对看一眼,答应着去了。
    打扮妥帖,陆愔儿坐上出府的马车去了丞相府。趁着车中无人,她把发上几根珠钗取了,只略留了一两支。又拿出个装了白色粉末的小盒子,往脸上扑了些,往唇上也扑些。
    丞相府的人一早得了消息在门口等着,虽然刘绾溪的生母杨氏对于陆愔儿的回门一点儿都不期待,可为了自己亲生女儿藏在府里的事不会败露,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慈母望眼欲穿的样子,把戏演足。
    杨氏心下暗想,陆愔儿确实在王府没有一点儿地位尊严,身为正妃,原该成亲第三天就回门才是,可奕王竟然让她拖到了第五天才孤身前来。给了她这么大的羞辱,往后定要让她受不少人耻笑,成为京城诸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杨氏只要想想受耻笑的是自己女儿的身份和名字,就已经要臊得无地自容了,陆愔儿心里肯定更不好过。
    可见陆愔儿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杨氏在府门口等了许久,正是不耐烦,终于看见奕王府的马车从南边慢慢吞吞地驶来。
    杨氏在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笑起来,往前走几步,迎接陆愔儿下了马车。
    “娘亲!”
    下车的一瞬间,陆愔儿已泛起了泪光,学着刘绾溪的柔弱模样扑进杨氏怀里。
    杨氏拍了拍她,也哭了几声,牵着她的手把她迎进府。
    这一个照面,杨氏已看到陆愔儿素净的穿着,简陋的首饰,打扮得几乎有些寒酸。尤其是她一张脸,虽然擦了粉,可还是透着股苍白,猛一看上去,隐隐约约倒有些憔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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