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外边空荡荡的床铺叹了口气,起身揉了揉生疼的头。
昨天那么晚才睡,果然没睡好,脑子里钝钝得疼。
“瑶草。”她叫了一声。
瑶草很快推门进来,不知为何,她今天的情绪似乎不太高昂,带着点儿倦意道:“王妃醒了?”又扭头吩咐外面的丫鬟:“去打水来,伺候王妃起身。”
很快,丫鬟怀微端着热水走进来。
陆愔儿不放心道:“你怎么来了?伤还没养好,先不要乱走。”
怀微笑道:“也养了这几天了,哪儿就这么娇弱,还能一直不好吗?再不让奴婢出来走动走动,奴婢这胳膊腿儿就要生锈了。”
陆愔儿看她脸色,倒确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怀微拧了毛巾出来,交给她:“王妃怎么不多睡会儿,王爷走的时候特意吩咐过,说王妃昨晚累着了,让王妃好好睡个懒觉,不许人吵你呢。”说着还嘻嘻地捂了嘴笑。
陆愔儿听得愣怔。等明白了邹临祈的话在外人耳里是什么意思,瞬间红了脸:“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怀微又低头不好意思地笑:“奴婢在府里这两年,还从来没见过王爷待谁像待王妃这样好呢。”
陆愔儿只是苦笑。
邹临祈待她好?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旁站着的瑶草脸色更差起来。陆愔儿看见,问她:“瑶草,你可是身体不适?”
瑶草回道:“谢王妃关心,奴婢没什么的,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那你就下去好好歇一天吧,这儿有怀微伺候。”
“不妨事的,现已差不多好了。贺孺人,夏孺人她们正在花厅里等着给王妃请安,奴婢还得领着王妃过去呢。”
“五位孺人都来了?” 陆愔儿问。
“是。原本早两天就该来的,只是王妃回门回得晚,这才耽搁了。”
陆愔儿点点头,抬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里的人明眸善睐,灵动可人,是不用胭脂点缀,就堪比花娇的一张脸。
可是不管长成什么样子,他都不喜欢。
今日她挑了件浅蓝色的衣裳穿了,妆容依旧清淡。一头长发披在背上,髻上简单戴了几支珠钗和步摇。
五位孺人在花厅里等着,远远地看见她走过来。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打扮,却衬得她光彩照人,盈盈生姿。
为了能在今天艳压群芳,五位孺人各个绞尽了脑汁,早上天不亮起床打扮自己。可是现在跟王妃不经意的素雅一比,倒显得她们俗了。
五人忍下满腔不忿,暗暗咬了咬牙。
陆愔儿在她们各异的眼光中走进花厅,在最前面的位置上坐了。
五位孺人站做一排,欠身行礼后按照进府的时间分别在两边坐好。
这几天里,瑶草已经把几位侧妃的情况都告诉给了陆愔儿。陆愔儿抬眼去看,下面左首第一位,穿一身翠色衣衫的姑娘,应该是府里来得最早的尹携云。她是现任太史令的次女,在三年前,奕王满了二十岁后,皇帝千挑万选,选中了她送进奕王府,做了奕王府的第一个侍妾。
那个时候,奕王因为腿伤已经沉郁了多年,皇上本是看中尹携云貌美,以为她入府后总能让奕王有所安慰。谁知却是个无能的,一直也没能让奕王多看她一眼。
坐在尹携云后面的是与她同住在映露院的夏凝心。夏凝心是第二个入府的姬妾,父亲是詹事府少监。她是家里的庶三女,偏母亲是府里最受宠的那个,故养成了她飞扬跋扈的性格。今日过来请安,偏只有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裳。
在陆愔儿右首,分别坐着贺静玥,薛念斐和薛念然。
贺静玥今天依旧穿了身鹅黄色的衣裳,她人长得靓丽,气质娴雅端正,被衣裳一衬,倒又有些明丽俏生起来,柔静里带了些不慎刻意的娇魅。
薛念斐和薛念然是同父同母的一对亲姐妹,薛念斐今年刚满了二十岁,是府里年纪最大的一位侧妃。薛念然比她小两岁,模样与姐姐长得极像。两个人又都穿着一身木兰色的衣裳,恍一看上去,倒像是一对双生子。
陆愔儿极快地看了众人一遍,将她们各人与瑶草所告诉她的重叠起来。
第15章 仿佛一掐就会断
“我刚来,许多事还不清楚。”陆愔儿开始与众人寒暄:“你们入府都比我早,府里的事,你们合当比我清楚。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们可千万不要笑话我。”
尹携云道:“王妃这是哪里话,奴婢们自当尽心伺候王爷与王妃。”
除了夏凝心外,其她人也皆附和,样子还算恭敬。
夏凝心懒懒靠在椅子里,低头摆弄着自己绣了菡萏花的袖角:“王妃入府前,已听人说奕王妃是皇上千挑万选出来的,我们姐妹还在想会是怎么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如今一看,倒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刘丞相娇养出的女儿。只是我们还担心你年纪小,不懂伺候人。可这才几天,已是让王爷离不开你了。常听京里人说,刘丞于做官一道上心有七窍。不想更是会教养女儿,教得王妃好手段。”
说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个不屑一顾的笑,挑衅似的看着陆愔儿:“不知王妃是用了什么法子,哄得王爷如此高兴。不妨也告诉奴婢们,让奴婢们也学学,将来好伺候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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