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马路!”张运运忙提醒。
张好好:“我们去小卖部。超市才不卖长辣条。我再买两个鸡爪。兜兜哥吃不吃?”
楚兜兜无力地摆摆手。
张好好带着小闺蜜走人,楚兜兜赶紧把被子掀开,“憋死我了。”
“我明儿就在门口竖个牌子,女生禁止入内!”张运运气得关上门。
楚兜兜:“舅妈要进来呢?”
“那也得先问问我。”张运运把钱推到他面前,“够不够啊?”
楚兜兜点头:“足够了。舅妈和表舅身上都没多少钱,居然敢让你们放这么多钱。”
“小偷才不会朝我们房间来。”
楚兜兜想想,别说小偷,保姆和司机也想不到俩孩子有这么多钱。
“那还踢球吗?”
张运运把他的存钱箱锁起来,钥匙扔抽屉里,想了想,“找好好去。”
张好好买了一堆各种各样的辣条和卤味,有鸡蛋,有鸡爪,还有鸡翅,多的可以开小卖部了。
“吃得完吗?”张运运怀疑。
张好好想了想:“今晚有闭幕式,边看边吃。”
何家给何娇娇买了一套房,家里没有大的开支,四个人养一个孩子很宽裕,所以何娇娇也有不少零花钱。
何娇娇头脑一热跟着买很多,到胡同口冷静下来,担心爸爸妈妈训她。张好好的话一出,小丫头的眸子亮了,拎着一大包东西回家。
不出意外,何大妈忍不住念叨。
何娇娇脆生生道:“我给大家买的。留晚上看闭幕式的时候吃。”
何爷爷大呼:“娇娇真懂事!”
何娇娇的爸妈也很意外,意外她还记得闭幕式。
奥运会乃举国大事,开幕式又太让人意外,全国人民都很期待闭幕式。
夏天天黑的很晚,张家和何家不约而同地早早吃饭,七点半就坐到电视机前等,唯恐一不小心错过开场。
何爸爸等的无聊,跑出去买几包瓜子,路过张家,看到张跃民在浇菜,还给他一包。
张跃民关好门,拿着瓜子进屋,正好开始。
张爷爷的注意力都在电视机上,没注意到何爸爸进来,禁不住说:“你准备的倒是齐全。”
懒得跟老爷子叨叨,张跃民磕着瓜子看完闭幕式,就盯着几个孩子洗脸刷牙。瓜子壳卤味袋过夜特难闻,张跃民又打扫干净才去睡。
梁好运看着他盯着一头水进来,“又冲澡了?”
“秋老虎。不动弹不热,一动一身汗。”张跃民吹吹头发,正想关灯,手机响了。
梁好运下意识拿起来。
张跃民发现是自己的,“挂断,睡觉!”
“五里坡的人找你,可能有事。”
张跃民打个哈欠:“大半夜能有什么事。找我聊闭幕式?”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每天六千多,是在忙新文。之前没敢说,怕写不出来。下本就开预收那个《六零年代》,故事从六五年开始
第180章 旧事
梁好运:“你是大学老师,懂得多,他们哪好意思跟你聊。听你说还差不多。接了?”
手机很执着,还在响。
张跃民头疼:“什么事不能等明儿早上再说。要不要人睡觉。”
梁好运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同意了。
电话接通,那端传来老村长的小儿子的声音。
张跃民佯装被吵醒,含含糊糊问:“这么晚,还没睡啊?”
“跃民,我爹去了。”
张跃民愣了愣,反应过来看梁好运。
梁好运也听见了,“去了?”几个意思。
“刚去。”
梁好运张了张口,“不,不是,不是挺精神?怎么这么突然?”
“谁说不是。晚上还吃了满满一碗米饭。看完闭幕式,他说要睡觉,我就说你先睡。我把来看电视的老邻居送走,门锁好,问他空调冷不冷,没人答应。我就觉得坏了。等我大哥过来,人就没气了。”
梁好运问:“那,那怎么办?我和跃民现在过去?”
“你们别来了。大半夜的商店关门了,想帮忙置办东西也得明天。我打给你们是因为我爹今晚还念叨,没想到这辈子能赶上开幕式。我觉着他一定想跃民。好运,你忙,赶明儿让跃民过来就行了。”
从张跃民这辈人算,两家关系远。但从老村长和张爷爷算,还是未出五服的兄弟。老村长帮过梁好运,当年张跃民和梁好运结婚,张奶奶去世,他老人家也没少帮忙。
张跃民一个人去不合适。不过这档口,梁好运也没跟他争,“明天再告诉爷爷?”
“明天再说。现在说该睡不着了。你们睡吧。”
哪睡得着。
张奶奶走的时候,一家老小都有预感。寿衣和棺材也置办好了,所以梁好运不慌。
老村长半个月前还中气十足的吼张跃民,这说走就走,梁好运莫名心慌。
“张跃民,掐我一下。”梁好运把手递给他。
张跃民朝她手上一巴掌。
梁好运的手背瞬间红彤彤的,痛的抽气,忍不住瞪他。
“虽然突然,你也该有预感。像他之前的状态,顶多撑七八天。”张跃民道。
梁好运:“我又不知道他之前什么样。”
“也对,我和运运好好去的。”张跃民坐起来,“也是喜丧,还没受罪。睡吧。我明儿一早过去。”
梁好运看了看床头上的表,十一点了,“睡得着吗?”
睡得着,但不踏实,张跃民一夜总做梦,还是些乱七八糟的梦。有他多年前的中学同学,有张保栓等人,唯独没有老村长。
翌日清晨,张跃民起来,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脸色也有点蜡黄。
张跃民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太难得了。四十岁的人,整天跟二十郎当岁,血气方刚的小青年似的。
张爷爷调侃:“晚上做贼去了?””
张跃民淡淡地瞥他一眼,摘几个黄瓜去做拍黄瓜。
“他什么德行?”张爷爷急的瞪眼。
梁好运给他搬张椅子,“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近乎哄孩子的话从张跃民口中说出来,张爷爷肯定跟他急。孙媳妇摊上他孙子简直倒了八辈子霉,张爷爷可不好意思吼。
张爷爷坐下就问:“他咋了?”
“昨晚睡觉前接个电话,老村长的身体不大好。”梁好运看着他的脸色说。
张爷爷跟昨晚的张跃民一样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大好?”
“本来,开幕式那天,他精神很好,不光跃民,他几个儿子也担心回光返照。殡仪馆的车都联系好了。”
张爷爷抬头看梁好运,“是去了吧?”
梁好运没想到老爷子真不糊涂,“是的。不过没受罪。去之前还吃了一碗米饭,说他困了,然后就睡过去了。”
“半夜去的?”
梁好运:“十一点。”
“他是哪样都没拉下啊。”张爷爷说出来,精神瞬间萎靡了不少。
刚刚能跟张跃民打一架,这会儿自己站起来都难。
梁好运见他这样,心里闷闷的,难受,“那边的意思让跃民一个人过去。明天傍晚火化,我们明天下午再过去?”
“我跟跃民去,你上班去吧。明天下午再一起去。”张爷爷想了想,“带上运运和好好。”
楚兜兜不禁问:“我呢?”
“你留下看家。”张爷爷撑着椅子起来就往外走。
梁好运忙说:“还没吃饭。”
“我去买纸买炮。”
张跃民从厨房出来,“您老去哪儿买?小卖部不买,超市没有。到兴和县再买。”
梁好运给楚兜兜使个眼色,看着点爷爷。
楚兜兜过去:“太爷爷,我们先去堂屋等着。六点多一点,人家还没吃饭呢。”
村里人吃饭早,但这个时间也太早了。
张跃民一家吃过饭还没到七点。
差不多八点到五里坡,帮忙治丧的乡亲惊呼,“咋来这么早?吃饭了没?”
“吃了,吃了。”张跃民扶着他爷爷进去,见一见老村长,就留他爷爷在屋里跟来送老村长最后一程的人说话。他去帮忙。
早一个多月前,寿衣、棺材就置办好了。现在跟以前还有一点不一样,以前乡村宴席自己准备,现在专门干这一行的,一桌酒席给多少多少钱,全程不需要主人家插手。没有张跃民需要做的。再说,张跃民是五里坡最有出息的人,他过来,蓬荜生辉,老村长的儿女们也不可能使唤他。
屋里院里人都多,乱哄哄的,张跃民身材高大,不论在哪儿都碍事,索性去门口。
“跃民,吃饭了没?没吃去我家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