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后天,你的生日?”
突兀地被打断,她晃了下神,揉揉眼看过去。
叶昀放下书,走过来。
掸一下她的下巴,“才多久,这也能睡着。”
“没睡着。”温纵小声辩解,急急转个话题,“你刚刚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嗯。”叶昀漫不经心地垂眸,指尖在她肩头滑动。
泡沫附乌发上,在肩头处也留了些痕迹,渍了水,更加滑腻。
“我想要你身上的一个秘密。”温纵歪着脑袋,笑盈盈看他。
眼睛微眯,显出少女般的憨态。
叶昀勾掉她的肩带,问:“哪个秘密?”
温纵:“关于我的那个。”
“我怎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个秘密?”
“你肯定知道的。”
温纵脱口而出。
连她自己都在惊讶。
或许是因为忽然想到裴润的那段话。
“你把他当什么,他把你当什么,你好好想想。早点抽身吧,不要等他伤害到你。”
原先她只以为裴润是看不上她跑去给人做情人,可仔细想想,如果真是这样,裴润最多劝她两句外界眼光的问题,但他那天的话,明显更偏向劝她早些离开,以免受到伤害。
什么伤害?
她心尖一凛。
忽听什么入水,她被从水中捞起。
“叫我想想.”叶昀横抱她,嗓音低哑,“关于你的名字?.记不清了,或许你可以帮我回忆一下。”
温纵拍打他,有些着急,“不是这个。”
被裹了块浴巾,丢到床上。
窗外雨势渐盛,风催枝杈,鲜花被压折,绿叶颤抖。
她将指甲嵌入他的脊背。
“叶昀.你可以瞒我,但别骗我,求你.”
叶昀眸色黯了黯,俯身去堵她的唇。
要将她搅散似的,肆虐暴戾。
温纵以为屋顶忽然消失了,雨点和疾风全刮过来,肌肤相贴的热和冷雨的寒交替。
她忍不住颤抖。
最后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就着床头灯软柔的光,叶昀低头,指尖轻轻缠绕她半干的头发。
温纵睡觉很乖,被子盖到下巴,两只手贴在腿侧。
整夜下来,不怎么乱动。
但她今天明显有什么心事。
眉间微蹙,带愁绪。
叶昀吻了下她闭紧的眼。
起身点了支烟。
烟雾在肺里、在眼前翻涌腾起。
窗外依旧疾风骤雨。
玻璃窗噼啪响,断线雨珠成片滑下。
叶昀揿灭烟,起身走向书房。
打开灯,在柜中翻了会儿,找出份文件。
解开缠紧的扣线。
里面是张报告单,日期显示为去年六月。
他掏出打火机按出火苗,凑到报告单前只差几厘米时顿了下,转身将它丢进角落的碎纸机内。
临出门关灯时,瞟了眼书架上的佛经,书脊上的金线隐隐泛光。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伯明翰运河附近,一处大树轰然倾塌,压断电线。
半个区未灭的灯火瞬间熄灭,陷入黑暗。
碎纸机停止工作。
.
清晨,温纵正坐在衣帽间的小木凳上换衣服。
其实进门洗手间对面虚掩着的就是衣帽间,昨天没注意到。
衣架上挂着叶昀许多衣服。
多是西装外套,马甲,衬衫,还有领针袖扣之类的配饰。
他一早就有事急匆匆出门,大概也是从这里挑的衣服。
穿着精致的西装,平时也是优雅傲慢的上流人做派,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很难让人相信他下手有多果断狠戾。
手机铃声响起,是叶予甯的电话。
她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对面逐渐响亮的哭声吓住。
哭得她也跟着心焦。
她叠声问:“金玉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予甯抽噎几下,“君君,昨天我家忽然进了好多人把我们赶出来,不要我们回去呐.我才看见你的微信消息。”
温纵皱眉,“金玉儿,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叶予甯:“我现在.在同学家里,暂时没事。本来想找你的,后来一想你在公司宿舍里,就算了.”
听到人没事,温纵才松了口气,本想解释自己不在国内,但那样又得费一番口舌,她还是先捡了重要的问题问,“叶家出什么事了?”
叶予甯讷讷,“不知道呐.昨天去了好多人说是例行检查,我妈叫我晚些再回去,结果刚刚我们回家,被人赶出来了.不过你也别着急,你做不了什么,我爸正在到处找关系打听.”
温纵来回踱步。
叶家败落倾颓是迟早的事,可毕竟是正经大户,平时应该不会沾染什么违禁的事,她实在没想到最后会以查封收尾。
叶予甯那边忽然止住抽噎,“对了,君君,我打电话是因为有件事有必要跟你说一声,你知道后,可以骂我,但不要不理我。”
温纵愣了下,“怎么会,金玉儿,你说。”
叶予甯下定决心般说:“我家现在乱成一团,什么东西都被扯出来了,还有好多商业机密纸质文件之类的,我偷偷看了一个被撕破的档案袋,发现里面是份两检测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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