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勾黛说:“我有个导演朋友,叫知椿晓,她改编的剧本,我觉得挺有意思。”
温纵:“知椿晓.那个拿过国际电影节新人奖的女导演?”
“对,就是她,前两天刚上了热搜,她前男友非要跟她闹绯闻,烦死了。”
“哦.”
温纵对明星的热搜不怎么敏感,心里还在纠结勾黛的上个问题。
虽然她只是随口一提,但温纵直觉她是认真的。
但墨城离尚城跨越半个中国,且温纵在那边没有任何认识的亲戚朋友,这么突然的机会落到头上,一时难以接受。
勾黛看出她的犹豫,拍拍她,“不着急,我过几天才走,你到时候给我消息就行。”
甚至没问温纵会不会演戏,有没有舞台经验,勾黛就把这事定了一半。
温纵哭笑不得,又佩服她。
“走,去观音殿。”勾黛拉温纵起身。
“好、”
温纵的好字还没完全出口,后半句被咽回嗓子。
青砖路上,站了两个显然与寺庙格格不入的男人。
年轻面庞,深灰色外套的男人冲勾黛勾勾手,勾黛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小声解释什么。
温纵只瞥另一个男人一眼,立即将视线转到勾黛身上,脚尖朝外,随时准备要走。
叶昀依旧按着那把长伞,灰色西装马甲外面罩了件黑色长大衣,古典气息极浓的领针使得领口更加熨帖挺阔。
那张脸在光下总是棱角分明,不笑时透着股有威胁意味的沉郁易碎。
“君君。”
他先开口,声音穿过喧闹的人潮。
温纵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他于是上前一步。
与她仅隔了两个身位。
温纵盯着自己裙摆的不规则花边,将手背在身后,绞紧,才问:“小叔,怎么想起来进寺庙了?”
老友打趣的口气。
叫他小叔。
也是,按照秦楚红那层关系,她确实该叫一声小叔。
叶昀说:“今天本来在开会,临时决定。”
为了这一面。
抽过半包烟的嗓子似的,喑哑低沉。
温纵笑,“那祝你拜佛灵验,生意成功。”
往他身上看一眼,只一眼,紧接着朝勾黛走去。
一字领的海棠色长裙衬得人愈发肤白,肩头落了些微散乱的发丝。
叶昀将视线挪向她圆莹的肩头。
勾黛跟S聊好,丧丧地看着她。
人声喧远,诵经声深长悠远,幽林古刹间回荡。
叶昀视线里那抹海棠红逐渐消失在人海。
S走回来,手里已经多了支点燃的烟,举起手想拍拍叶昀,看见他的脸色,讪讪放下。
“人走了也不追,放下了啊?”
叶昀沉沉瞥他,S神色不改,呵呵笑几声,自顾自抽烟。
“你说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图什么,图你嘴硬气人?叶昀,你别不承认,牌桌上我比不了你,情场我还胜不了你?反正依我看,你还没死心,既然没死心就把话说开呗。”
叶昀冷笑,“情场老手,为个女人深夜买醉。”
稍稍抬手。
S想起上次牌桌上勾黛去找叶昀那天,他笑着要攒局,结果叶昀中途走了,勾黛也离场,只剩他一个醉了半夜,不知怎么回的家。
脸色微变,用力吸一口烟,吐出,“我可没耽误找下一个,是不是。”
叶昀右手稍稍用力,腕柄转动,长伞挥起,落下。
“寺里禁烟。”
说完抬腿就走。
S愣愣看着手上被折断的烟,只剩了烟嘴,地上那截还么来得及熄灭,踩了一脚,跟上叶昀的脚步。
小声咒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点病,鼓楼上抽烟的不是你?!”
声音越来越小,走到叶昀身边时完全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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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殿里,泥质漆金的观音菩萨像结跏趺坐莲花水池中。
菩萨头戴阿弥陀佛像天冠,手贯环训,衣曳飘带,手持莲花。
龙女和善财童子分立两旁。
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蒲团上总跪着虔诚的信徒。
温纵和勾黛站在门槛处看了半晌,还没进去,见勾黛有什么想说,温纵挽她出门。
勾黛:“还是你讲究,佛堂里都不跟我说话。我刚就是想跟你说,我跟S应该就快分手了,我肯定趁这个机会敲他一笔,到时候话剧院又多一笔启动资金,而且那些演员都是知椿晓给我挑的,导演是她同学,你放心,到时候绝对票房大卖,前途一片光明!”
“该走了。”温纵笑说。
勾黛耸了下肩,牵她往南走。
几颗高大的龙槐遮阴,树影婆娑。
温纵:“勾黛,你看,我不是演员,从来没有接受过表演教育,甚至没怎么接触过这个圈子,恐怕会耽误你的剧。”
实际上在叶家这么多年,她虽没接触话剧圈,但对娱乐圈有些了解。和资.本扯上关系的圈子,鱼龙混杂,乱的很。
勾黛说:“你听我说,首先,你的语言功底肯定不用说,肯定比一般的话剧演员强;其次,你还擅长弹扬琴,长相古典优雅,跟那个角色完美贴合;最后,话剧话剧,不就是站舞台上大声说话嘛,叫我上我都能来一段,你想这么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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