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传统?
我懵了懵,又瞅了眼手里的花,他这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深觉有些浪费。买这些做什么,光好看,不能吃不能用,要采花路边上不是大把大把的么?
我心里打了两下鼓,把花又塞回去,“不是,这看着挺贵的吧?师兄这我不能收。”
沈泽行道,“路边上打折买的,没多少钱。”
“那我也不能收。”我道,“无功不受禄。”
“你不是请我吃饭了么?怎么,准你请我吃饭,不准我礼尚往来?”
“这性质不一样,我这不是因为得你帮了忙……”
“你真不要?”沈泽行笑道,“这退也退不了,我对花过敏,那便可惜了,只能扔了。”
这显然就是扯犊子的瞎话。我坚持己见。
沈泽行显得颇有些无奈,轻叹了口气,“你便收下吧,买都买下了,下次我不送便是了。你若是不收,往后我天天给你送到家门口来。”
我硬了硬头皮,只好接过来,“你破费了。”
也是活久见。我活了几千岁,昨日黄花的人,头一回收人送花。
我心事重重的爬上楼,拐角处一个黑影立在那里。
我略吓了一跳,定睛看清楚是阎恪。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站在这里?”我拿钥匙开了门。
阎恪仍旧站在拐角处,我疑惑地觑他一眼,“你不进来么?”
他不说话,朝我走过来,跟着我进了屋。
我换了鞋,顺手把花放在柜子上,问他,“你喝水么?我去烧。”
他不回答,只道,“你刚刚去哪里了?”
“出去吃了个饭。”我反应过来,“你不会还没吃饭吧?要不然我现在给你做?”
阎恪依旧顾自自说自话,“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我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是你的电话呀。你提前也不同我说一声,我看是陌生号码,以为是推销的,给挂了。你不知道,最近卖楼的营销的广告电话特别多。”
阎恪沉默,我便拣了椅背上的围裙,“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我顿住脚步,心里有些想笑,忍住了,轻描淡写的拿起了锅,一面道,“沈泽行啊。怎么了?”
阎恪眼底如墨,好像在翻涌着,又好像万籁俱寂。他站在光影交错处,那种凌人的味道又上来了,“你倒是很坦诚。”
我说过听他的话,不代表就要受他的气。我如今也学乖了,知道怎样拿捏分寸。我眯起眼睛,倒了热水刷了锅,“有什么不能坦诚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总比被人误会,落个通/奸的名声来的好罢。”
话音顿落,阎恪不说话了。我恍惚看到他周身的气焰有些萎顿了下去。
我想我们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被废除正妻之位的时候,下的就是通/奸的罪名。
第112章 神仙·做戏
私通虽比不上杀人放火——也不尽然,杀人放火还可能纠察背后的原因,倘若判了私通的罪名,所有人都戳着脊梁骨,说你骨子里就不是正的。
事情的起源经过其实都很简单。
从天族撬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我合计人间轮回所归管了极乐山,便计划改变战术,狠费了番功夫,在极乐山打点出了一条路子。
极乐山山族有个仙子,曾经去过崐山听道,见过阎恪两面,对他有些念念不忘。我许她一个阎恪侧妃的位子,借由她打通了极乐山的山门。
因了这本也不是什么能放到台面上说的事,二来我在天宫那时候算的上半个透明人,这事我便没有上报。
一来二去,不知天宫里怎的传出了我与人私通的传闻。
我被人抓了天妃提去质问,到了华池殿对证,对质的对方竟是一个男人。证据齐全,我和她往来信件悉数被查。
事情的结果,便是我为了打点门路,不惜出卖皮肉与人私通。
如今想来竟有些讽刺,堂堂天宫太子妃,竟然需要出卖皮肉来打点门路。
天妃抓着我要处置。私通这事说大不大,事关天族颜面,足够给我剐那么几下了。
阎恪坐在上首,皱着眉,冷冷凝着我。
阎恪的态度我不意外。我也不辩驳。我没有这三个字,我已经说得厌烦。
意外的是,丹朱竟反常的替我说情。
她说这几日我都被罚着,不大可能见。
天妃心里存疑,却仍没有松口的意思。阎恪似乎很忙,那时该是开始谋划暗杀一事了,他只是冷淡的寥寥数语,“此事一来存疑,二来事关天族颜面,也不便继续查下去。不如废了她的正妻之位,就此了结,如何?”
三下五除二,没花上多少时间,也没挨打,我就这么被废了。那时候我的心里还觉得如释重负,形势的空架子,我以为没了这个身份,没人盯着,行动起来更便宜。
我尚不明白,空架子虽然空空如也,它还有华丽的外表做保护色。我后来所受的那些折磨不是没有道理的,生活,总是会用巴掌教你一步步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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