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某个休息间隙,配导接了一通电话出去了。
秦桑坐在角落里松了一口气,身边的女孩碰了碰她,凑过来说:“你千万不能委屈的哭了,不然你就给陈爷丢面子了。”
突然提到陈聪和,并没有想哭的秦桑甩了一个问号过去。
女生被她的无知弄的一脸惊讶:“你竟然不知道?!好吧,其实,你别看配导长得比较老,他今年也就三十岁,六年前才进的圈,我记得你是五年前签进的悦听文化吧。”
秦桑点头,心想眼前的陌生姑娘还挺了解她。
小姑娘继续说:“当时他在悦听听棚,天天缠着陈爷能多教教他本事,一开始陈爷确实倾囊相授,不过后来不知怎的,陈爷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最后甚至还把他赶出了棚。而下一年你就进了悦听,还被陈爷当徒弟带着,配导早就把你当作肉中钉眼中刺了,谁让你抢了他原本的位置呢。圈里都传开了,今天大家知道你要来,各个提前为你捏了一把汗。”
“......”
听完,秦桑无话可说,所以这是来自男人的妒忌???
小姑娘话音刚落,配导就走了进来,仍然不忘甩秦桑一个斜眼,嘴里还鼓囊着话,小姑娘叹了口气,安慰式的拍了拍秦桑的肩膀,才坐了回去。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秦桑才被允许进了录音间配自己的角色。
原本配导还在想女孩儿脸皮薄,今天故意打击了她一天,现在状态肯定不行,这样他又能光明正大的当着众人的面挑她的刺,让她下不了台。
可谁知,从秦桑第一个字出嗓就代表着他的计划彻底落空。
事实上,秦桑在里面的状态非常好,不说口型对的漂亮,咬字清楚标准,感情充沛到位,只要闭上眼睛光听声音都能在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她所处在的画卷般美妙意境,完成度高的离谱,让人发指。
秦桑只录了一个小时,台词也是一遍过,出录音室的时候,同行们全在鼓掌,夹着一系列由衷的夸赞,配导吃瘪的坐在录音师的旁边,没有开口表扬的意思,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秦桑零打点的表现就是配导对她的认同,即便再不情愿,本事在这便无可奈何。
因为秦桑戏的顺利,原本凌晨都完不成的任务提前竣工,同行各自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秦桑背上单肩包,正往门那走,坐在她身边的小姑娘自然熟的挽上了她的胳膊,眼里闪着仰慕她的光:
“秦桑姐,你今天也太牛逼了吧,一边过零打点啊,简直是神乎奇迹的操作,教教我,怎么做到的啊?”
说话期间,两人路过配导的身后,秦桑瞅了一眼男人面前的玻璃。
对方一副无事发生,风轻云淡的表情印在了上面,不禁让秦桑想起傍晚听的故事。
心里忽然觉得今天不能就这么算了,
无功不受禄,她无过凭什么被人这么欺负?
真当她是软柿子,一捏就烂再扔掉了?!
休想,她就要当个恶搞的弹簧拳,不经意间上去一拳,打扁他的脸!
“啊,马马虎虎啦。”她刻意的捂唇笑了笑,然后壮似谦虚的将功劳转移:“其实主要还是因为陈爷教的太好了,在他手上真的能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
“……”一旁的配导身形一僵。
小姑娘似乎是看懂了她落在旁处的眼神,跟着她在一旁应和:“是嘛,那还真是羡慕你,我看见你上次发的微博了,陈爷竟然还给你煲汤,好温柔啊。”
“……”一旁的配导拳头硬了。
难得有个小姑娘这么上道,秦桑隐藏的戏精体质都被激了出来,眼下谈话更加充满戏剧性。
“嗯,他其实没脾气的,也没把我赶出过棚。”话里意有所指,她狡黠的眼眸闪了闪,无辜的摸着头顶的呆毛:
“其实我一开始我很自卑,无数个夜晚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思考着弱小的我何德何能入得了他的慧眼,后来,陈爷摸着我头顶昂起的慧根,笑道—谁让他眼光高呢。”
“……”一旁的配导气血上头,默不作声的将调音设备上的盖帽全部狠狠的拔了下来。
“……”录音师泪牛满面跑。
一出棚,和小姑娘分开后,秦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心里不爽的症结瞬间消失。
刚才她故意提到了陈聪和,配导那张坑坑洼洼的脸映在对面的玻璃上,五颜六色的脸色清晰可见,像极了在公共场合找不到厕所时,腹内翻天倒地排山倒海,表面风轻云淡满不在乎,无理解下默默在心里焦躁不安,怒火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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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瑶像是在她身上装了监控一般,秦桑刚到家,对方一通电话就甩了过来,上来就问今天她在棚里的情况如何。
秦桑将今天受的折磨一五一十交待了。
“是我疏忽了,忘了告诉你,我接片的时候原先不是他做配导。”陈瑶解释道:“但三天前,原配导生病住院去了,资方无奈才换的他。”
“其实他人在业间口碑压根不好,如果不是因为去年试上了一部大IP改编的广播剧男主役攒了一堆粉丝,小火了一把,现在还没多少人认识他呢。”陈瑶继续说:“所以桑桑,你别太在意他了,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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