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看起来像一个轻而小的圆环,精密、稳固且易于隐蔽。与之对应的KLf芯片槽也是专利技术,它放置在拟人态机器人胸口下的位置,类似一个盒装体,想要打开它必须输入开发者团队的虹膜信息。
这就使窃用这些强大的芯片变成一件并不容易的事——首先,专属芯片槽和内部人士缺一不可。
不过对眼下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后果。
将洛里换成阿尼茨,她的处境会变好吗。
这可是阿尼茨啊。不高兴起来连世界都要毁灭——如果洛里在尤兰达眼里已经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了,那阿尼茨她根本就没可能去‘救’。
她亲手杀了他,两次。而他第一次复生后的那些报复尤兰达还历历在目。
冷静下来想想,阿尼茨为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跟着她。
尤兰达忽然就浑身冷汗,她捏着那枚透明的芯片,一瞬间想把它从窗口扔出去。яòùшenшù.ⅹΥℤ(rouwenwu.xyz)
阿尼茨就在这时候开口,[别想太多,你丢不掉我的。]
[……] 尤兰达更难受了。你看光一枚芯片就能察觉她的想法警告她,如果给阿尼茨找到发挥能力的身体,那和在她身上绑一个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阿尼茨也沉默了。尽管想说的很多,但他并不那么善于言辞,况且他知道,在尤兰达这里他的信誉度为负。
[你可以犹豫。]他只重复他过去的承诺,[随时都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
尤兰达不由得攥紧手指。
这时候洛里也坐在她身边,“很晚了。”
他向她展示已经被整理的香香软软的床,“我知道尤兰达今天很累。床已经收拾好了,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尤兰达抬起头,洛里正用那种超级乖巧的眼神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身体散发出那种甜甜的味道,只要稍微伸手就能获得一个拥抱。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尤兰达难过的想,今天之前,这个选项摆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的洛里。
可她偏过头,“……不要和我说话。”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洛里小心翼翼地说,“因为我杀了一个陌生人。”
尤兰达猛地抬头看他——难道都这种时候了,洛里还觉得她在小题大做吗。
“我知道我错了。”洛里立刻说,可他凑过来,用那种水蒙蒙的眼神,“……可就因为这个再也不跟我说话吗?尤兰达好偏心。”
——他居然还反过来指责她。尤兰达再也忍不住,指着他说,“我确实偏心。所以上次你做错的时候,就该认清你的真实面目。”
洛里顺势勾住她的手指,“真的吗,所有人做了这种事你都不会和他说话了。”
尤兰达用力点头。
洛里撅起嘴巴,“那阿尼茨呢,你刚才和他说话了吗。”
尤兰达一瞬间语塞,“我……”
“你看,原来说偏心我的话都是骗人的。”洛里一副郁闷的样子,食指在她手心画圈,“……那家伙可比我坏多了。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他死掉,我也被他欺负过,尤兰达都忘记了吗。”
尤兰达就垂下头,“我没有。“
洛里眨着眼睛,“那为什么。难道你喜欢他吗。”
尤兰达愣了一下,下意识摇了摇头。
洛里开心的弯起眼睛。可他今天锲而不舍,必然要听到一个回答,“那尤兰达以后会喜欢他吗,如果他改好的话。”
尤兰达有些心烦意乱,就说,“他什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那就是不会喜欢。”洛里用力攥住她的手,湛蓝的眼眸盯着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喜欢吗。”
尤兰达混乱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尤兰达下一秒就感到有点后悔——并不因为旁的什么,她已经察觉到洛里是在引诱她说出这个答案。这对话虽然看起来只有两个人,可他们都心知肚明是叁个人。
她忽然就感到无名指灼痛了一瞬。
洛里当然是此刻唯一开心的人。不止如此,他内心简直得意的想要鼓掌——就算阿尼茨厉害得无可匹敌又能怎样,在尤兰达面前,他永远是排在自己后面的那一个。
他甚至想如果不是太过棘手,真应该容忍阿尼茨留下,待他好好品味一下尤兰达对珀西的态度——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全心全意的爱慕。看他想不想要捏碎珀西伪善的面孔,把他丢进熔解箱里烧成尤兰达再也看不到的灰尘。
于是洛里接话说,“嗯。我知道尤兰达的个性。你最讨压这些强势的,强迫你的人了。”
尤兰达复杂的看着他,仿佛在责问那你还这么做。
洛里垂下睫毛,“……因为我是真的很害怕。你大概也看到了那个穿军装的人。古奇博士把我改造成了只会被力量驱使的怪物,就是为了维护他的统治。”
“其实古奇博士是命令我来抓捕你的。可我不想听他的,你是我的主人,我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忠诚。”洛里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怕你会不相信我……那时候,你身边已经有更重要的人了。”
尤兰达心脏抽动了一下,忍不住说,“你当然也是我重要的人。”
洛里小声说,“嗯,只是我从来就只有尤兰达一个人,尤兰达身边却可以有很多人。我回来以后,你的心就只在珀西和那孩子身上,我忍不住会嫉妒。”
尤兰达听得难过得说不出话。她看着洛里光洁又漂亮的小脸,再次见面的时候她以为洛里过得很好,所以不曾问过他经历了什么。
或许是她真的太过忽视他了,在联邦实验室那种环境里,性格变得不人不鬼是多正常的事。
[你心软了。]阿尼茨便冷酷的说出她的心思。
——别这么直白啊。尤兰达在心里郁闷的叹气,[……你觉得我很蠢对不对。]
阿尼茨出乎意料的沉默,许久才说,[嗯。]
他又很快说,[不过你确实就是这样的。]
或许有更好的表达方式来说这句话,不过阿尼茨还没想到。他只是想,尤兰达这样容易心软的个性,的确很容易招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喜欢。
可有时候她的心又硬的像磐石一样,朔火和巨潮都击不穿她的心。她会在痛苦中默默忍耐,当你以为她被折磨的快要死掉了,她却又坚韧的长出一些生机勃勃的苔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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