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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踏进国公府就是这种表情,与马车上笑容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惜卿不太明白为何珩哥哥会这样,却看能从之前种种迹象看出,珩哥哥回京之后便极不待见老太太。
    之前陆珩不让陆老太太进王府时,苏惜卿就问过他为何如此,陆珩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待我找着了人,便告诉你。”
    苏惜卿没听懂,问他要找什么人,陆珩却如何也不肯再说。
    她想再追问,珩哥哥就将她抱到腿上,犯规的吃起她的嘴唇,让她没办法再开口。
    如今陆珩还没抓到那几个人,即便他心中再不愿,陆老太太的身份摆在那,他也不可能害苏惜卿落个不孝的罪名。
    两人最后还是去到寿安堂给陆老太太请安。
    陆老太太见到帝后亲临喜宴,知道大孙子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立下大功,风光无限了,可说欣喜若狂,之前被陆珩忤逆的不悦也跟着烟消云散。
    见到两人前来请安,始终红光满面,眉开眼笑。
    陆老太太也是过来人,看得出小夫妻两人相处得极好,也舍不得折腾苏惜卿,将自己视若瑰宝的夜明珠送给她,便笑盈盈的让她退下,简直与前世判若两人。
    苏惜卿昨晚没睡好,回王府的马车上已困得很,她靠在陆珩怀中,眼睛已经眯上。
    陆珩见她连睡着都委屈的拧着眉,轻声的喊着夫君,不由将人抱得更紧。
    哪里知道小姑娘睡梦中也还在记恨昨天的事,陆珩刚低下头,正准备碰碰她的嘴唇,就被小姑娘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陆珩嘴唇瞬间被咬破一道口子。
    苏惜卿尝到血腥味,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看到两人离得极近,鼻尖相碰,陆珩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些复杂,不由问道:“怎么了?”
    她注意到他嘴唇流血了。
    苏惜卿心疼的凑上去,轻轻的抿了抿,却又委屈呢喃:“谁让珩哥哥欺负我。”
    显然是将梦和现实搞混了,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
    陆珩不止嘴上有一道口子,肩膀上也好几道,都是苏惜卿的杰作。
    苏惜卿迷迷糊糊的扯开陆珩衣襟,想象昨晚一样呼呼他肩上那些被她咬出血的伤口,却很快就遇到阻拦。
    陆珩额上青筋都暴露出来,神色透出几分狼狈:“卿卿乖,现在还在马车上。”
    声音隐隐压抑着危险。
    苏惜卿眨眨眼,像是还没睡醒,非常坚持要替他呼呼伤口,陆珩衣襟很快就被扯得乱七八糟。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陆珩没办法自己上下马车,平时马车一停,观言就会掀开马车帘,叫侍卫们上来背人。
    观言刚掀开马车帘就飞快的放下。
    冬葵就站在他身旁,自然也将马车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观言沉默的看了眼冬葵,一脸“你看,我早上说得没错吧,都是郡王妃在折腾我家郡王”的表情。
    冬葵再度恨铁不成钢的闭了闭眼。
    姑娘,您的矜持呢!就算如今您已经和郡王是夫妻,那也不该在光天化日下,在马车里就……
    紫芙与侍卫被两人挡在后头,什么也没瞧见。
    “怎么啦?不是要背郡王下马车?怎么不上去?”紫芙满脸困惑。
    冬葵表情一言难尽。
    马车里头的人似乎也听见了紫芙中气十足的声音,静止的马车猛地晃了下,几人很快就听见郡王的低哄声从里头飘了出来。
    “没事,没人看见。”
    “真的没有,真的不是在哄你,你刚刚做梦呢,没人掀开马车帘,不信你待会儿自己问冬葵和观言。”
    那声音,低哑温柔得不可思议,简直不像是从陆珩嘴里说出来的。
    只是……
    冬葵与观言互看一眼。
    郡王都那么说了,谁敢说自己看到了?
    没看到,没看到,他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第39章 上药【二合一】
    夜里, 浴沐更衣完毕,就寝前,陆珩又说要帮她上药, 还非得检查。
    苏惜卿见他拿着药罐出来,吓得钻进锦被之中, 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可惜她力气再大,也大不过常年扛着刀在沙场打滚的大将军,一下就被陆珩从被窝里扒拉出来。
    陆珩怕伤着她,将人从被窝里揪出来的动作, 看起来虽然强硬, 实际上却很温柔,上药时更是怕伤着她, 手指打旋的力道也控制得极好,不重不轻, 不疾不徐,温柔似水。
    却偏偏更加地折磨人。
    可怜的苏惜卿红着脸, 只觉得涂药的地方像有蚂蚁在啃, 疼痒难耐,尤其陆珩指腹因为常年握刀带着薄茧, 沾着药膏往伤口一划, 苏惜卿简直快被磨成一汪水。
    这到底是在帮她上药还是在折磨她?
    小姑娘欲哭无泪, 整个人像只小虫般扭阿扭, 想将人踹开, 叫他别再上药,男人却稳稳接住她白皙到近透明的小脚丫,甚至很不要脸的凑上薄唇,在她脚背轻啄了啄。
    【呜呜呜, 真的好痒,卿卿好怕痒。】
    苏惜卿无法,只能鸵鸟似的拿着绣花枕捂住自己的脸。
    小姑娘嘴唇都快咬出血来,脸也红得快要滴血,可怜兮兮的撒着娇:“珩哥哥上好药了没?卿卿真的不疼了,能不能别上药了?”
    “卿卿乖,受了伤就得擦药,如此才能尽快将伤养好。”陆珩低声诱哄。
    他表情严肃的观察着她的伤口,漂亮的剑眉紧紧拧在一块:“不能不上药,前世你不是疼了好几天吗?”
    苏惜卿本就糊成一团的小脑袋瞬间炸了。
    “珩哥哥怎么、怎么知道?”
    前世珩哥哥根本不理她,也不配合,甚至还拼命的凶她,当时她的伤口真的好严重,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敢跟丫鬟们提这事。
    后来还是冬葵自己发现,偷偷替她寻来了药膏,她自己给自己上药才终于养好伤。
    陆珩不好意思说,前世他趁着的小姑娘睡着之后检查过她的伤口。
    所以翌日才会臭着脸去睡书房,哪里知道小姑娘居然追到书房,将他堵在书房的软榻上,甚至不知从哪里弄来绳子捆住他双手。
    一边捆,那张清纯无害的小脸还一边慢慢染上艳丽的红,她无法言语,只一个劲的用小动物般无辜的眼神瞅着他。
    那眼神好像在说“都是珩哥哥逼我的”、“珩哥哥不乖我才会这样”、“呜呜呜卿卿错了,珩哥哥不要生气,但卿卿还是要绑你,谁叫你不乖”。
    陆珩从来没看过那么理直气壮的绑人,又双眼通红、一脸无辜到惹人心疼,甚至觉得自己才是对她犯下十恶不赦之事的歹人。
    简直要命。
    他当时虽然双腿残疾,双手却好好的,武功也还在,若是想,他完全能轻易将人推开,甚至是反手将人捆成粽子扔出门外。
    也就只有他的傻姑娘完全没有察觉异样,甚至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居然轻易就捆住了沙场上一往无前的大将军。
    陆珩一想到前世小姑娘种种大胆行径,突然一阵口干舌燥,耳根悄然爬上一抹可疑的红云。
    他别过头去,避重就轻道:“看你走路的样子不对劲,就猜到你受伤了。”
    苏惜卿怔怔的盯着他看了许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难不成前世冬葵的药膏是珩哥哥给的?”
    陆珩指尖一顿,涂抹完最后一次药,收好药膏下榻,双手浸到水盆中清洗,慢条斯理的拿起帕子,将骨节分明的手指擦拭干净,方淡淡的“嗯”了声。
    他虽然背对着苏惜卿,却能清楚的听见她充满欣喜的甜蜜心音。
    【我就知道,前世成亲之后珩哥哥不是真的讨厌我!】
    陆珩忍笑,刚转身准备上榻,抱着小姑娘就寝,就被扑个满怀。
    “珩哥哥,卿卿是不是没跟你说过。”
    “嗯?”陆珩双手将人稳稳托住,轻拍了拍她盘在他劲|瘦腰间的白皙大腿,声音无奈:“动作这么大?伤口不疼了?”
    苏惜卿如通透玉石般剔透的肌肤一寸寸红了起来,小声道:“我就说不疼了,是珩哥哥自己不信。”
    陆珩挑眉。
    “我话还没说完,你别打断我!”
    陆珩失笑,很配合的问道:“没跟我说过什么?”
    苏惜卿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脸上重重的吧唧一口:“卿卿喜欢珩哥哥,卿卿最喜欢你了!”
    “卿卿上辈子与你成亲,从来不觉得后悔。”
    小姑娘的言语明明是那样的大胆、热烈、直白,说完之后却抱着他的脖子,将红通通的小脸藏进他肩窝。
    发现男人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也不说话,还不好意思的催促道:“卿卿困了,珩哥哥赶紧熄灯。”
    陆珩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抱着人将烛火吹熄上榻。
    小姑娘回到温暖的被窝之中,心满意足的盖好锦被,准备入睡,却被陆珩带进怀中。
    “真的不疼了?”
    男人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伤口,嗓音沉沉哑哑,似隐藏在黑夜丛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苏惜卿直觉地嗅到危险气息。
    黑暗中,小姑娘眨了眨眼,不着痕迹的往里侧缩了缩,正想骗陆珩说她还疼,男人的唇已经凑了上来,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小嘴,追逐嬉戏。
    玉白色的耳根迅速绽出朵朵胭脂红的海棠花瓣,艳丽的海棠花瓣一路往下盛开,芬芳迷人,像在阳光下翩然起舞的蝴蝶,绽放着属于它们的美。
    “珩哥哥,你不是说得好好养伤?”苏惜卿含糊不清的撒着娇:“后天还得回门呢,又得搭一整天的马车,卿卿不想回去见爹爹还那么难受。”
    “还是很疼?”陆珩皱着眉松开她,蜻蜓点水般的轻啄了啄她的小脸,于黑暗中仔细检查起上完膏药的伤口。
    虽然只有微弱的月光,却隐隐可见伤口的确愈合的极好,陆珩神情认真,目光充满怜惜,甚至心疼的轻啄了啄。
    苏惜卿怔然片刻,心跳如雷。
    她傻傻的问:“珩哥哥在做什么?”
    陆珩垂眸,声音干哑,语气温柔得像在哄骗小孩:“方才药擦得太多,我吃掉一些,这样才好得快。”
    苏惜卿不说话了。
    她只是有点疑惑,用来擦伤口外敷的药吃了真的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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