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然但凡能挣脱一根手指,都不会任凭许擎之这么放肆地说完最后一个字。
她听完,瞪大眼睛,近距离不可思议地看着许擎之。
二叔是家哪里不对……或者大学哪里不对,将清之变成了这幅样子!!
她吓得一时唇色有些白,脸却酡红的特别好看,呼吸又紧又烫,压根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沙哑地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清之你……学坏了吗……我是你姐姐……你对着小女生说荤话就算……这是你能……和我说的话吗……”
许擎之黑眸也闪过一丝不对,两人唇贴的太近,两厘米,稍微动一下就亲上了,他看出了许清然眼底的恐惧,和悲痛,闭了闭眼,强忍了那么一下,内心觉得可笑的厉害,睁开眼说:
“是你要问啊许清然……有些事我早晚会懂,你也是。交流一下能有什么不对?毕竟没爸妈了,也没人教我。你忘了当年是谁和我说,爸妈走了我还有你。我以后有女朋友了少不了有很多事请教你,你想让我去请教二婶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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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
是啊。当年。
许清然从小到大,其实很少有什么真正的高光时刻。
她小时候长得漂亮,可清之,更漂亮。
她优秀。可清之小小年纪就被测出智商超高。就算连带着因此有一些心理问题,也变成了他吸引家长和同学注意的一点特别。
她从小被不断打压,训练,被近乎严苛地要求。
所以她后来自卑,自降身价,浑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价值感。
可那件事,那件事是许清然的高光时刻。
因为那件事,她被新闻报道,被警队送锦旗,被二叔和所有的亲戚夸上了天。
哪怕那事本身是一件惨案。
那件事过后,许清然最怕清之心理变得更不健康,就和清之说,清之,没关系,你还有姐姐,只要你需要,姐姐以后一辈子都在你身边。
可她也仅仅是个比他大六岁的小孩啊。她从没和任何人说过——
清之,姐姐以后,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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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然近距离凝眸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确定他眼神里的东西是无助和哀怜,这才恍惚一下,抿了抿嘴唇。
父母去世的太早,母亲刚刚教会她怎么对待生理期,就悲惨的去了,弟弟的那部分谁来教呢?二叔二婶对他再好,会像亲生父母一样毫不介意的教这些东西吗?
女生睫毛微微颤抖着下垂,白皙的指尖攥着她自己的衣服,半晌朝他抬起了头。
“我买一本书放你床头,清之,这件事是姐姐对不住你,这种事,虽然一般是女生比较吃亏,可你作为男生……也要注意生理健康,还有要负责任。”
许清然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林绍,摸了摸许擎之的眸,一双美眸莫名泛起几分哀伤,极力从他怀抱里退出来,“姐姐先去洗澡了,好不好?”
她认为自己处理这问题,极其圆滑了。
许擎之也没再纠缠,指节一松,放过她。
女生推开门去洗澡,低头,关门的时候头却都不敢抬起来,许擎之看到她白皙的脖颈似乎,已经是红了。
许清然转个身捂住自己的脸,和弟弟说这些事,丢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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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过的很平静,许清然太累,睡得很熟,半夜她被尿憋醒,没办法只能绕过客厅的许擎之去上厕所,看到他手长脚长憋屈在这上面,怜爱之心大起,过去给他盖了被子。
那条毛毯她从高中时候就开始盖,一路从阫川拿到岭夏的,清之现在盖着,而且底下……
许清然眼神突然一颤!
许擎之某个地方鼓起来极大的一团,她脸红了,她也不明白男生睡觉的时候那个地方勃起是不是不自然,她总不能去查百度……许清然盯着看了许久,觉得自己不该管,可万一是病态……
小时候清之突然爆发,拿小刀割自己的手臂的场景浮现在她面前。
就是那次之后父母突然觉得他有问题,送去心理医生那里确诊了。
女生脸含担忧,跪坐下来,看一眼男生,小心翼翼掀开那个位置,看了一下,黑色的子弹头内裤包裹得许擎之的臀部紧紧的,那里挺得气势汹汹相当可怕,许清然吓了一大跳,脑子一懵,只一个念头。
清之生病了。
那里大出了正常尺寸。
许清然一把将毛毯盖回去,心脏跳得咚咚咚。
她跑回房间,一晚上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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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醒。
许清然带了许擎之过来吃一份米线,这家的炒米线许清然吃了一年多,是附近摊位上唯一不油不腻的地方,许擎之吃了一口,果然俊脸上浮现出还算欣赏的神情。
许清然也有一搭没一搭吃着,半晌后开口说,“清之你们有没有入校体检啊。”
许擎之一愣,半晌,抬起头,浅笑,“我去太晚。错过了。”
许清然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果然。
她拿出一张卡来,说:“岭夏有不少叁甲医院,有体检服务,你现在还是学生,错过了学校的体检不如自己去做一个吧,也可以自己加项目,所有的细节都看看,姐姐不怕你花钱,这卡里,有叁万多块。”
她有钱是没错,她只是不想给林绍和他姘头花而已。
许擎之觉得莫名其妙,翻看了一张那卡,翻到第叁秒的时候精准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抬眸看她,“你想让我查什么呢?”
“体检没有心理项目,许清然。”
他,误会了。
许清然一下子变得很焦躁,涨红了一张脸,攥住他推回来的那张卡,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想让你看心理医生,看有没有复发,清之,我是让你检查别的!”
“别的什么?”对许擎之来说,心理疾病这几个字,是他的一点禁区,他不是很在意,甚至不在意所有的人提到,可除了许清然。
许擎之吃了一口炒米线,热气从唇角溢出来,他笑了一下,擦擦嘴说:“许清然你今天如果不说明白,你今天晚上,可就别想好了。”
两个人吃完饭一起往回走,许清然直接去坐地铁,可明显清之又生气了。
许清然呵着气,口袋里手攥紧成拳,骂了一万遍自己猪脑袋,怎么他妈的这么点小事说不出来,她上班马上迟到了,已经走到电梯口,又跑回来看着许擎之。
许擎之头一次看许清然这么渴盼的目光看着他,神情一闪,心顿时软化了不老少。
他不过仗着她的爱对她发泄情绪罢了,算什么男人。
“姐……”许擎之开口,马上要软声道歉。
许清然一跺脚,红着脸将卡塞进他手里,说:“姐姐能帮你的真不多,钱全给你用,一定要把病治好了,岭夏最好的男科是第叁人民医院,你马上去挂号,姐姐砸锅卖铁也要治好你下面。清之,你要好好的。姐姐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