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遇到偶然闯入人类活动范围的野生动物,往往也都是在保证人类群众安全的前提下,给予食物诱导等方式予以遣返转移。
但柴松赛知道,仍然有着不少的地方,在发生着诸如活熊取胆,生扒皮毛,甚至现吃猴脑的事情。
所以他刚刚也没想过,依靠这三言两语就获得闲久的信任。
外交之间,尚且需要三番五次的洽淡会晤,更何况是人类和妖怪这两个不同的种族呢。
他说这些话,其实更主要的,还是为了苍狼汗和白鹿哈敦两人。
他们两人和自称天谕得格的哈特尔,在对待自然界生灵的事情上,明显都是一种维护和敬畏的态度。
对于想要建立对抗邪魔地联生灵统一战线的柴松赛来说,他们也是需要争取的对象。
果然,相比于闲久怎么说都是一副敌视的表情。
一旁的哈特尔对于柴松赛的解释,就是一个比较认同的态度,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毕竟,游牧渔猎民族在更长的时间里,都是以此为生的,如果这样也有罪,那他们的罪过更大。
这样还谈什么维护自然呢?
“年轻的半妖啊,人类是否如你所想,为什么不选择问问自然的看法呢?”
这时林川的泥丸分身白鹿哈敦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从这里往北,在漠北乌兰巴托,有一位梦古族的图腾萨满,他能与自然对话,是可以解开你心中执念的。”
闲久下意识地骤起眉头,但出于畏惧,他并没有出声反驳,白鹿哈敦身边的苍狼汗,却突兀地说了一句,令闲久身体一颤的话。
“如果你想你父母的下落,也可以去问问他。”
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闲久脸上久久挂着的冷漠瞬间瓦解,一脸错愕地看着苍狼汗与白鹿哈敦。
“我是天上的苍狼,她是人间的白鹿。”
“长生天的子民里,有纵横森林草原的勇士,能从自然万象中获得祝福,有搬山填海之力,追风捕影之能,这样的人,叫作天谕得格。”
“也有通灵感性的先知,能与鸟兽花草建立羁绊,能御使八种图腾,请妖仙灵怪上马,这样的人,叫作图腾萨满。”
“你们汉人,习惯叫他们,出马仙家的弟子。”
出马仙!
这种在东北地区可以说妇孺皆知的玄奇职业,一直以来都是民间津津乐道的灵异故事素材,霍淼淼和柴松赛都不陌生。
但却没想到,出马仙竟然和梦古族的图腾萨满一脉相传。
白鹿哈敦接着苍狼汗的话,继续补充道:“开启灵智的动物,日日夜夜地汲取着天地自然之灵,等到启灵成功时,往往会有两种分歧。”
“一种会以妖力为自己化形,结成妖族的内丹,用人类的样子继续修行,期待有一日能羽化成仙,这便是你们常常说起的妖怪。”
“他们的外貌会随着境界的提升,逐渐变得与人类一般无二,但毕竟不是天生人体的他们,越到后面,修炼就会变得越来越难。”
“所以往往到这个时候,会有很多妖怪心智失衡,做出谋害人类的行为,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人类的传说中,妖怪很多都是坏人。”
“那种隐藏在人类世界中提心吊胆,一旦修炼陷入瓶颈,就容易陷入魔怔,做出后悔不及的事情,一步步地陷进去。”
“而另外一种,会彻底抛弃自己的肉体,以灵体的方式继续修行,有时候也会挑选合适的人类宿主结成伴侣,累积功德而白日飞升。”
“这样的选择,往往一开始极为困难,但一旦遇到合适的宿主,二者皆可因此突飞猛进。”
“所以,你不妨去问问那位图腾萨满,或许他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两位……前辈,他的名字是什么?”闲久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的名字叫作……”
“他的名字叫作忽思慧。”
听见那位图腾萨满的姓名后,柴松赛几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都不知道他是谁,便一齐望向哈特尔,后者更是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识。
“哼!”
苍狼汗不满地发出一声冷哼,林中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几度,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瞬间从他身上传出。
就连站得稍远的闲久和柴松赛都能感觉到四周空气一窒,气氛变得有些严峻。
哈特尔瞬间脸色一白,双腿一软,啪地一下跪在地上,他也知道自己刚刚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位忽思慧,惹得苍狼汗对他相当不满。
“苍狼汗,我……”
正紧张时,白鹿哈敦伸出纤细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苍狼汗的肩膀。
“大汗莫要生气,天谕得格和图腾萨满的传承早就随着喀尔喀部远去漠北,现在漠南的小辈不知道忽思慧也很正常。”
苍狼汗的脸色稍稍有些缓解,但看向哈特尔的眼神中,还是透露着一丝愠怒。
“苍狼白鹿的儿女,现在是不是只知道长生天,其他什么都忘了?”?
哈特尔面对祖先的训斥,低垂着头一脸惭愧,支支吾吾地没敢作答。
因为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成为天谕得格,都是无意间触碰到一块古怪的石头,才被一股突然闯入脑海中的内容,觉醒了相关的修炼法门。
白鹿哈敦酥手轻抬,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哈特尔缓缓起身,柔声解释道。
“天地自然之灵虽然是亘古便有,但在很早以前,草原各族之间更迭演变太快,难以形成稳定的文明传承。
对自然万物的认识和感悟也总是出现断层,一直无法形成有稳定传承体系的超凡者宗脉。”
“直到大汗得日月星辰所钟,我得鸟兽花草所爱,分别留下天谕得格和图腾萨满的传承,草原民族在超凡力量上终于不再逊色于中原汉人。”
“当年中原有一位名为长春子的道士,西行千里去见贴木真,名为劝他止杀,实则是与梦古超凡者大战于花拉子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