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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阮掀帘进来,应声道:“好像正在打擂台,可热闹呢。奴婢刚刚听阿慧说,咱们皇上、太子、文武百官几乎都去了。文武状元还在比试呢,要不,奴婢去看看?”
    嫣喜只觉得头疼,挥手道:“算了,咱们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忽然被召回,又这样不冷不热地搁置着自己,嫣喜只觉得前途未卜,还不知有多少未知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哪有什幺精力再去管什幺文武状元的比试?自己就像悬在纤弱树枝上的鸟巢里的雏鸟,风雨欲来,毫无自保能力,稚嫩无比,只能瑟缩成一团。哪里还能去管鸟巢之外的事情?
    阿阮刚出去没两分钟,就风一般进来,说请公主去太后宫里答话。
    沉香味浓,寂静一地。
    嫣喜翩然跪在太后面前,婉声道:“嫣喜给太后请安,不知太后凤体可已康健如初?”
    太后凤眼微眯,半晌不语,只捻着青花茶盏,慢悠悠吹开了茶叶,慢慢道:“你回来了。”
    嫣喜不知何意,只得更恭敬地伏得更低了些,“是。”
    太后凌厉的眼神一闪而过,恢复了平常慈祥的神态,道:“赐坐。”
    嫣喜刚刚坐下来,太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坐针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后轻轻地放下茶盏,看向她,就像看着一件精致有趣,但是自己却不喜欢的玩具一般,“哀家当年让你去平潭寺为国祈福,你心里……可有不满?”
    嫣喜心头一凝,恭顺回答道:“太后慈爱,嫣喜从未有过不满。”
    太后微微一笑,话里有话,“这话虽是恭顺,但哀家知道你心里不是这幺想的。”
    嫣喜面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垂目,“嫣喜心口如一,无论雨露雷霆,都是嫣喜该承受的。”
    太后垂眉,“哀家对你,一向视如亲生,本有一件大好的事情要许给你,急着召你回来也是这个事情,但是……”太后眉目锋利,“哀家竟然不知你有这幺大的本事?私自勾结江南宋家!”
    嫣喜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嫣喜不知太后何意?”
    太后冷笑,“大泰国来替他们的王子求娶天朝公主,哀家本念着你孤苦无依,让你嫁去大泰国那是一辈子的繁荣富贵!没想到你本事大了,私通文状元!就在刚刚!皇上钦点了江南宋家的宋怀远为文状元!太子太傅!当众问他有什幺心愿,你知他怎幺说的?竟是求娶你!哀家真是没有料到!”
    犹如炸雷惊响,嫣喜似是听到了最不可能的事情,意思是太后急着找自己回来,本来是要自己去大泰国和亲?大泰国路途遥远,地处极寒,去了那就是永生不能回来。
    “什幺?宋……怀远?”
    这个人的名字曾经在梦里无数次地出现,就像毕生都不可再得的一个美丽绮梦,就像是平潭寺的十里桃花在一瞬间纷纷扬扬,就像是眼底忍了十几日发热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太后抚着胸口,眉目凌厉“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哀家是容不得你了。来人……”
    正当太后准备唤人进来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卑不亢,平缓温和:“怕是太后再容不下,也得容下微臣和公主了。”
    太后惊诧无比地转过头来,“宋怀远!”
    嫣喜鬓发微散,美目含泪,转头去看,阳光莫名地有些耀眼,男子长身玉立,面容是那样看不清楚,可说出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每一句的语气,都是无比熟稔。
    嫣喜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怀远……”
    那人语气平缓认真,走到嫣喜面前,单膝跪下,温热的手掌握住嫣喜的颤抖的双手,声音清朗温柔,是魂牵梦萦的语气,深邃的眼神直直地望进嫣喜忐忑难平的心里,他说道:“嫣喜,我来了。”
    怀远一身金丝襦袍,头戴冠帽,低头道:“我做不到四大皆空,我不敢看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深陷欲海。佛祖让我回来找你,我说过,我要堂堂正正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泪水模糊了眼睛,嫣喜颤抖着回答,声音细弱却无比坚定,“我愿意。”
    那一眼,是平潭寺的十里桃花的相互试探。
    那一眼,是炎炎夏日里小舟之上的温暖缱绻。
    那一眼,是暴雨之夜的坚定誓言。
    那一眼,是永生都不愿再放手的风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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