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令嘉进来,小姑娘们纷纷立正跟她问好:“令嘉姐。”
苏令嘉跟这群刚刚校招进来的新鲜血液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自便。
尽管如此,小姑娘们还是比刚才收敛许多,连讨论都压低了声音。
不多时,苏令嘉便听她们又克制又激动地在喊——
“好帅好帅,啊我死了!”
“他今年好像才二十七,年轻、有钱、长得好、身材好,就连出身都好,这样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苏令嘉被她们的声音吸引,停下手中翻阅的资料,借着起身去茶水间,绕到她们身后看了眼,这才发现手机上正在直播一楼《人物》的发布会。
镜头恰好扫到岑司靖。
他肩宽腿长,穿着一身笔挺高级的黑色西装,正大步流星朝台上走去。
四周媒体闪光灯不断,岑司靖却视若无睹般,径直走到台上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右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左手衬衣袖扣。
身旁一众工作人员,在他的映衬之下,自动虚化成背景板。
小姑娘们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
苏令嘉扯扯嘴角,正打算离开。可也不知怎的,岑司靖忽然朝直播镜头的方向看来。
他嘴角挂着浅淡笑容,看似温润,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疏离之意尽显。
苏令嘉愣了一下。
这人果然还是跟记忆中一样,教养该死地好。明明矜贵高傲,可相处之中却能让人如沐春风,待人接物,皆进退有度。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送给她一句——你又黑又胖,凭什么让我喜欢你?
苏令嘉面无表情地去茶水间冲咖啡。
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有几个同事在聊八卦。
“听说唐琪想跟她争一姐的位子,真是笑死人了!”
苏令嘉停下脚步,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是话题的主人公之一。
果不其然,有个做图文编辑的女孩子说下去:“干新闻的谁不知道苏大记者一个顶仨,唐琪那个嗲精,怎么可能干得过苏令嘉?”
苏令嘉扬了扬唇,心情舒畅,正要抬步进去。
却不想,又传出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就是说啊,苏令嘉简直是个女魔头,时间精力都花在工作上,凌晨两点都会打电话叫人起床加班,正常人谁干得过她?”
茶水间里都是被苏令嘉半夜荼毒过的,这话一出,立马引发一片共鸣。
又有人说:“难怪一直单身,而且听说跟家里关系也不好。这么说来,除了工作都没人爱她,那她还挺可怜的哈!”
楼层光线大亮,午后金灿灿的阳光自走廊尽头的窗户洒入,有些刺眼。
苏令嘉立在茶水间外,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抿着唇角,过了会儿,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
有谁规定非要有人爱才能出来混吗?
苏令嘉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区走,高跟鞋清脆的响声在冗长的楼道里回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早上没喝到咖啡,苏令嘉一整天都昏昏沉沉。
快三点时,苏母刘亚娟忽然打电话过来。
苏令嘉从冗杂的工作中抬起头,皱了皱眉,有点烦躁。
她与刘亚娟的关系实在说不上好,常常说不了几句话就吵起来,可谓是积怨颇深。
接通电话,不等苏令嘉开口,刘亚娟就在电话那头哭诉:“令嘉你快来医院呀,令仪吃安眠药自杀在洗胃,你快过来呀!”
苏令嘉目光一凛,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她拎起包快步往外走,路过梁茱工位,说了句:“我去见受访人,先走了。”
不等梁茱回应,她已经走进电梯,直接按了地库楼层。
另一边,岑司靖结束发布会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去十八楼参加《人物》选题会议。
事实上,《人物》这档节目并不在岑司靖今年的行程安排之内,只不过,他做事向来周到。
宁城广电台长林志远跟他父母是故交,林志远亲自出面邀请,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拒绝。
这会儿会议结束,助理刘浩跟着他大步往电梯走,一边走一边汇报:“岑哥,王导刚才私下向我推荐了第一期节目的受访人选,是广电新闻中心的一名女记者,这位记者她……”
“《人物》的节目宗旨是话题与深度,受访者必须依据节目宗旨,按照流程层层筛选,这也是选题会议存在的意义。如果这位王导连这点都不清楚,那我建议他回学校重修四年课程再来。”
岑司靖目光如炬,英气逼人。他语气不轻不重,却透着威严,话语间更是没留丝毫情面。
刘浩低头咧了咧嘴,他早就习惯岑司靖这种不近人情的工作模式,也早知会是这么个结果,奈何那王导刚刚软磨硬泡,也不知那女记者给王导吃了什么迷|魂|药。
这会儿传话任务完成,刘浩一身轻松,快走两步按下电梯,之后便站到电梯旁边,身子微低,伸出右手为岑司靖挡住电梯门。
待岑司靖进去,刘浩才站到他侧后方。
电梯门缓缓合上,刘浩想起些什么,又说:“岑哥,说起记者,我倒觉得广电另一位女记者才有采访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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