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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珏脸上全是泪痕。
    眼神无法聚焦,只能空洞的对着天花板。
    视线在不停地摇晃,不断涌出来的泪珠模糊了焦距,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打上了一层一层,又一层的模糊滤镜。
    这样的模糊感让她恍惚觉得是不是还没醒过来,是不是只是个太过逼真的离奇梦境。
    所以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
    老鼠在啃咬她。她侧过脸,粗喘的气息喷在耳边。
    怪物在压迫她。她要躲开,但身体像是被胶水固定住的橱窗娃娃,唯一能动的嗓子里流淌出的只有破碎的求救声。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了。
    求求你。
    求求你啊。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因为是女人吗?
    可是女人不就是附庸吗?不就是家具和衣服吗?
    为什么野狗会觊觎家具?
    为什么老鼠会啃咬衣服?
    她无法理解。
    再漂亮也不过是个摆设,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全凭兽欲来主宰自己的身体,像野兽一样去摧毁一个摆设?
    脑袋是怎么长的?没有作为人的底线了吗?
    已经不顾虑作为人的后果了吗?
    就真的任凭自己堕落成老鼠一样阴暗的怪物了吗?
    你睁开眼看看啊!我和你一样是活生生的人啊!
    性别就这么重要吗?男人或者女人,我不都是我吗?
    为什么成为了女人就要承受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像被束缚在一截枯木上,在大海里沉浮。
    没有方向,也无法自救,只能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
    浪潮打来,她随着枯木起伏。
    像一丛海草在波涛里摇曳。
    连怨恨都已经无力支撑,她的理智在崩坏的边缘。
    啊,无法呼吸。
    是海水漫上了口鼻吗,我在沉入漩涡。
    连思考也好困难。
    声音像是隔着水面传来,模糊不清,谁在叫我吗?
    ……
    乐歌的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发梢,落下来滴到她漂亮的脸上。
    带着红晕,眼神迷离的漂亮脸蛋上。
    他满足的叹息一声,低下头吻在她的眼角。
    她的眼角也带着红晕,绯色的一片晕染在眼角,点缀在含泪的眼睛上,迷人得不可思议。
    一朵花绽放需要自然的时间,但是他是一个卑劣的老鼠,偷来的花朵自然要亲手打开。
    有人亲自用手打开过花瓣吗?
    还未绽开的花骨朵,都是羞答答的将花瓣紧闭着,将其中的美丽死死藏住,只露出花苞。
    小小的,椭圆形的花苞。
    采花的人心急,将这样一朵青涩的花苞从枝头摘下,藤蔓已经断开,泥土和自然无法再孕育着将她绽放。
    所以他只能亲自将花瓣捻开。
    一片片,一瓣瓣,他克制着,用最尽力自持的温柔去将她轻轻剥开。
    一瓣,是解谜般的惊喜,带着下一瓣隐藏的未知。
    一片,是摇曳的惊艳,露出光洁裸.露的柔嫩。
    最终花瓣被迫盛开,将这隐藏的美丽全然吐露。而只有他一人能看见。
    亲手打开花苞快感让人沉迷。
    他这样的垃圾,穿上西装,是不伦不类的绅士。
    阴暗里滋生的老鼠,竟然也有攀折上这样一朵脆弱美丽花朵的一天。
    他的身体里分泌快感的激素在不断攀升,自卑和难以言喻的凌虐刺激交织着将他送往扭曲的天堂。
    好像在飞翔。
    他怕被人看见,他怕被她看见,他的卑劣丑陋。
    但是也只想她能看见他。
    只看着他吧。
    在大街上他会躲避目光,人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让他浑身不适。
    但是她的目光如此不同,她的眼睛里闪烁的水光像是花朵的露珠一样可怜可爱。
    老鼠在偷偷亲吻玫瑰。
    他用手指的指腹摩挲她的眼角,湿润的花露沾上指尖。
    微凉的触感像是轻轻触到了心尖。
    他的手指从她的眼角摩挲到带着红晕的脸颊,接着是下巴,最后又移到嘴唇上。
    他的视线也随着指尖看向她红润的嘴唇。
    她的唇是微微嘟起的形状,像玫瑰一样,如今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小小贝齿。
    破碎的声音和粉色的舌尖一齐在齿间吐露。
    他用手指狠狠按上去,花瓣一样的嘴唇变得更加殷红。
    指腹来会的摩擦,红润的嘴唇开始充血一般艳丽。
    像花开到衰败的靡丽。
    啊啊啊,开在枝头的你,露在阳光下太过刺眼,所以,来吧,让我来将你拖入安全的阴暗里,和我一起藏起来吧。
    波涛又一次将绝望的人侵吞。
    楼下,已经开始下着小雨了,姜瑛拖着急促的步伐走过小树林,终于来到小区的门口。
    雨滴沾湿了他栗色的卷发,但他已经没时间去管了。
    他在白珏小区的斜对面买了一套房子,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的窗户,叁扇小小的窗户依次亮起,又依次熄灭。
    准时准点的安慰,他还知道她每天起床的时间,知道她喜欢睡觉前去客厅倒一杯水。
    他了解她的作息所以不明白今天为什么突然脱离了规律。
    这种不在掌控之中的焦虑让他的头更痛了,整个前额都在不停的抽搐,弥漫性的抽痛让他心情烦躁。
    他曲起指节,用牙齿啃咬了一下,又烦躁的放下。
    直接敲门去问……如果姐姐看到他又不开心呢?
    还是先观察下吧。
    在楼下看不太清楚23楼的灯亮了没,他还是决定先回到自己买的房子里,那里的卧室里架着一个望远镜。
    望远镜的角度固定,对准对面的23楼。
    他连鞋都没脱,匆忙闯进卧室就急躁的凑上去,镜头将对面的风景放大出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对准镜头。
    怎么?为什么卧室的灯是亮的,玄关的灯也是亮的,但是客厅的灯却灭着?
    叁扇小小的窗户只有两边的两扇被点亮。
    他移动镜头,慢慢搜寻那个纤细的身影。
    雨夜的水滴弥漫起雾气,略微遮挡住了镜头,但是仍然可以看清想看的。
    对面的卧室里一片宁静,窗帘也没有拉上,床上被子迭得整整齐齐,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客厅暗着,看不太清楚。
    怎么回事啊,他的心在往下坠。
    头更痛了,他眨了眨眼睛,继续在镜头里搜寻。
    客厅里装得是白纱帘,她没有关窗户,夜晚的风吹过来,将两边垂着的白纱轻轻拂动,里面……里面看不太清……
    他将倍数调到最大,一寸寸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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