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流川瞥了眼楼下茶座的新鲜脆桃,呵。
*子时一刻
[第三百九十六代合欢宗-孟珊-练气二阶]:师妹!师妹!呼叫小师妹!芋芋,小芋头快出现——
[第四百一十三代合欢宗-司芋-未练气]:唔,孟师姐?你是在叫我吗?
[xxx-孟珊-练气二阶]:当然咯!小师妹今天真是帅呆了,替我们合欢宗众姐妹出了口恶气,那钦法坛坛主平素没少针对我们,师姑师姐都忍他多时了,师妹骂得真得劲。那什么,我其实重点是想讲,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仙府吃瓜群?今天小师妹一番谈吐,我们群里一致认为小师妹颇有吃瓜和挖瓜的潜质,所以他们派我来问问。
[xxx-司芋-未练气]:啊,仙府还有吃瓜群?群里有多少人,我有点迷糊。
[xxx-孟珊-练气二阶]:仙府总共三万三千多名弟子,群里吃瓜弟子有四百多个。我们联络号组建了不同的群,但消息最丰富的要属我们吃瓜群了,除了大群外还有几个私下的小群,我可以把你都加进去,要不要来?
[xxx-孟珊-练气二阶]:为了欢迎你的加入,我也向(* ̄︶ ̄)你吐露一些仙府内鲜为人知的八卦,比如今天乔之衡的,你都知道就算了。还有就是大师姐和师叔祖的……嘘!这个你一定不许对人说啊,我只单独和你讲。就大概一百年前左右,有一次师叔祖不知道为何昏倒在无量崖下,大师姐那时候还是个刚筑基的女修,恰好路过把师叔祖唤醒了。师叔祖好似非常痛苦,抓着她袖子叫了一连串名字。后面师叔祖经此渡劫成功,入了化神境,性情寡冷孤绝,如同修了绝情道。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大师姐多年来对师叔祖念念不忘,又不敢靠近他表露。还有关于诸葛和如花的,这个只能用代号,为了安全以后再说……
[xxx-司芋-未练气]:啊,所以那个将要与师叔祖双修的师妹是大师姐啊……
[xxx-司芋-未练气]:不是,我说错了,怎么没有撤回功能。
[xxx-孟珊-练气二阶]:很正常啦,我们也有人那么猜想过。师妹才入门,要到练气二阶才可以有灵力使用撤回功能哦。八卦只是八卦,偶尔说几句夸张的没人会计较。
*子时末/丑时初
[仙府八卦无敌抢先吃瓜群]:欢迎本群第五百零一位小师妹,入群规矩,更改昵称,并发本人镜像一张,有瓜一起吃,有责一起当。禁止拉帮结派、建小群、撕-逼,违者踢。
[一号便利店掌柜-芋芋]:发咯。我从哪里看你们照片啊?
[群友匿名]:使用灵弧打开爪牙功能,就可以看到了。
这是半宿没睡么……
简流川寡淡地扒拉完记录,看着司芋莺惭燕妒的绝美镜像,那高贵天尊的脸上不由哂然冷笑。
他是知她在那日偷听了老祖与自己对话的,只不知道用的哪种办法偷听。
而一概不关心琐事的老祖,却在飞升前郑重叮咛自己照拂于她。如果说是为了双修,倒也没必要。
只她却不懂,老祖对话中提到的女人是她自身,可并非沈千沉。
小鱼宝,你栽进了本王的圈子里,可就是你咎由自取了。
第二十五章 川王爷 “司弟子莫非另有……
(二十五)
一百年前, 简流川分-身遁化到了人间渡劫,在那个世界中,他是个处境极其惨烈的皇子。
皇帝爹不喜, 贵妃娘亲早逝,虽贵为天骄, 生得面如冠玉, 气宇轩昂, 更有博古通今逸群之才,却因被算计而眼盲,遭一心辅佐的皇兄反戈陷害, 坐上了轮椅,幽禁在冷宫之中。
打入冷宫的日子凄清而漫长,太监们克扣冷待,缺衣少食,屋角是漏风的,冬日也不能覆床暖被。
是一个叫小鱼宝的宫女闯入了他的生活中,一开始只是每天给他送饭,给他在饭盒下偷藏好吃的。后又给他做暖手袋,缝绣手帕鞋袜, 还陪他去看雪,给他讲春日花开的景致, 让他冰寒的心被打破,觉得在人间还能有如此的温存。
日久生情(* ̄︶ ̄), 后来情动之下, 他与她发生了肌肤相亲。旖旎缠绵使得他心中情根深种,在皇帝病重,将他放出冷宫之后, 他便跨越主奴之嫌,请旨娶了她为妃。
怎知道凤冠霞帔褪下,两人相拥在洞-房恩爱之时,小鱼宝却一刀刺入了他心口,转而去攀附太子。随后太子登基,她这个侍奉了两个男人的女人,却得以做了皇后。
简流川想不通,回忆往昔种种一幕幕,怎也磨不透她突兀的薄情负心。但不管他怎么想,如何盛怒去改变,那个世界却仿佛静止了,再也没有后续。
他在心魔衍生之下,涅槃颠覆,费劲心力好容易冲破了境界,从幻境中渡劫超脱而出,却损伤了基底。
站在其外复盘,却原来不过是一个画中的世界。所有的结局,只因为那画画的原主不想画了,便潦草地给出收尾。
没有因果,没有缘由,更没有解释。
原只当一场渡劫,早都不再惦记,除了心口处留下的、消不去的一道细红血痕。
怎知道她却出现了,在那个弦月之夜,血光冲天,她站在后院的圆弧门下,兜着赤]果的娇躯瑟瑟发抖,说着苟且又不甘的谎言,他便一眼睇出了她的轮廓。
对她的所有虚情假意、虚与委蛇、娇娜媚惑、背叛与算计,他都不觉有任何意外。
清幽的洞府中,简流川俯身咬了咬女人的锁骨,蓦地转身变了形象。原本洁白的对襟常袍变作一袭大红喜袍,男子睿利长眸蒙上绸带,像昔日眼盲的大彧朝川王爷,冷冷抚摸着女人妩媚的脸颊。而后扯落她的细小亵带,将她扔去了玉床之上。
身后的门嘭地一声阖上了。
*
……过了很久,司芋醒来。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仿佛死了一样,灵识不受控制。
她先是出现在一个古代的宫廷里,梦中她发绾朝云小髻,身穿浅绿襦裙,像个小宫女的打扮。那是个无脸的世界,每个人都只能看清脸部的轮廓。
她端着食盒,站在寸草不生的清寂冷宫中,看见一个英俊的皇子坐在木头轮椅上,落雪皑皑飞落到他笔展的肩膀,和他的膝盖上,没有人去为他拂开。
梦中的司芋就给他送烤熟的土豆,递温暖的水壶,还推他出去赏雪,陪他说很多的话。
在落英缤纷中,小宫女偷偷欣赏皇子俊逸的眉眼,英气的脸庞,还有他无意中浅谈出口的时政之言。他那样有治国才干,却受困于深宫,她的爱慕潜藏在心尖。
后来有一次,她不慎打翻了递给他的茶盏,茶水溅湿彼此衣帛。无人的寂寞宫殿,他长臂揽住她腰肢,抱她去后房沐浴,而后两人便颤栗地相拥。如似魂骨深缠般地厮磨,那个皇子要了她。
皇子不计尊卑与地位,在出冷宫册封川王后,娶她一个小宫女做了王府的正妃。
可是司芋听了太后的嘱咐,新婚洞]房花烛之夜,在他沉浸在动情缠]绵时,一(* ̄︶ ̄)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司芋因此得以嫁给太子,并且不可思议地,随着太子的继位而成为皇后。
这个剧情,不知怎的,有点像她以前无聊时候做过的漫画连载。起初是想让宫女日久生情,川王爷卧薪尝胆,逆袭登基,成为千古恩爱帝后。后来因为不想画,她就随意来了个结局,然后扔去了一边。
所不同的只是,在这个梦里的王爷忽然眼睛复命,早已痊愈的腿亦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暗中布局周全,深夜率三千禁卫军,高骑骏马攻破皇城,杀了色-欲-昏心的新帝也就是太子,然后去到后宫里。
将正在酣睡的司芋从梦中惊起,冷冽地挑开她的帐帘说:“小鱼宝说过,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如何一顶皇后桂冠就让你负心背叛了?”
他冷哼:“你既戏弄了本王,过后的日子便受着吧。”
而后他登基成了皇帝,杀伐果决,勤勉为政,有史以来的英明神武。朝中大臣都把家族女子送入后宫,他亦广而纳之。
后宫不断传来他今日宠幸与谁,明日又与哪个妃子恩爱,可是只有司芋知道,他每晚都逼着自己与他极尽缠绵。
哪怕他刚从别的妃子处过来,龙袍上沾着旁余女子的香粉,他也绝没有放过她。
司芋受不了这样的深陷与凌-]辱,忍不住求情道:“皇上既然有后宫宠爱的佳丽无数,何故纠缠于旧怨,不如杀了我这样一个已经玷污了身子的,一刀干净。”
男子浓眉微挑,冷薄道:“好啊,你说句你爱朕,只衷情于朕,朕便答应你。”
司芋为了逃出生天,一句昧心话又有何不敢说的,她就说道:“臣妾爱皇上,臣妾对皇上爱得至死不渝。”
皇帝听完,冲着帘子外面的太监说道:“听见了?朕的皇后说她爱朕,那么,明日便筹备封后大典吧!”
于是司芋成为了史书里记载的这个朝代,唯一一个服侍了两朝皇帝的绝世妖后。
随后那个故事好像终于完结了,她又进入了不断和魔修厮磨的梦境。
在那个梦境里,魔修额心的九婴鸟像火焰般熊熊燃烧,发出金色的光芒,他用强大的势场包容着自己,长眸妖邪而尊贵,惑人心魄沉湎。司芋看到她身不由己地躺在水池中,与魔修连行了为时七天的缠绵。每日都有九次,虽然是同一个人,然而九次贯入的感觉却似全然不同的感受,等到七日终于结束时,她才回醒了过来。
清幽的石洞中,醒来的司芋坐在宽大的玉床上,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嫣粉裙裳。这裙裳是练气期内门弟子所穿的。几乎所有内门弟子都必然也必须达到基本的练气期,所以冷月师姐便提前让她在衔月楼领了,未达到修为是不允许穿的。
司芋记得她昏死前穿的是低阶弟子的浅绿裙裳,而且拿了个竹篮给师叔祖送早点。那么,不会是他帮自己……(* ̄︶ ̄)
幽蓝池水外的长案上,简流川发束神鸟玉羽冠,清冽的面庞冷肃不语,正肩披青蓝刺绣云龙常袍,手持竹简阅览。
余光一睨,便见那边女人解开腰帛,轻轻勾扯衣襟,往里面看了看。
一幕香雪莹白,除了山尖的桃花有些过分红艳,还有莫可明言的涨满,其余白得一丝瑕疵也无。
她想起梦境中的一幕幕,那般真实的感触,还有腹下,似有清气般在丹田处流转。连她自己不知道阴元是什么,都感觉她好像成形了可采阳生阴的腹宫。司芋不由得往周围打量了一眼,这便看到了英姿挺拔,端坐在玉案前的乾渊师叔祖。
他是那般的丰神俊逸,超凡卓然,看多了都似在亵渎。
“简流……唔,师叔祖,是你救了我?”司芋羞赧问道。
简流川尚未回答,司芋又扭头看见了柔和的玉床,床上被褥莫名的氤氲旖旎,最关键是有两颗枕头,却只有一床被褥,自己很显然没躺这边的枕头,而与人共枕在另一边的枕上。
司芋不禁语塞,踌躇着又道:“弟子与师叔祖……同睡在一张床上?”
“是。”简流川简短应道,淡漠把书简一搁:“司弟子一人躺板板就须死,若想活,本尊就得与你同床躺卧。”
话中意味分明,无须多加解释。
司芋支着胳膊想起身,蓦地腰肢一软,整个儿又软回榻上去。那就是睡过了啊,他怎还能这般冷颜淡定,司芋脸羞得似红苹果:“我站不起来了。”
她伸出了白皙的小手,想要得他搂抱。忽而看见池子里的蛇,又惊吓得往床头上缩去,眼泪珠儿都掉落下来。
简流川走至池边,挥袖将她揽住在怀里:“莫怕。寒渊灵蛇乃幻境之蛇,可缓司弟子中毒之痛,亦让你神魂舒适!”
男子玉凿般的下巴抵她额头,若有所指地说道。
司芋问:“那莫非七日,弟子都与师叔祖?我可有叫唤出不该的声音?”
她怕自己叫出了魔修,可就玩完儿了。
简流川噙起薄唇:“是七日,各九回,共七九六十三次。司弟子吟咛确为起伏不止,亦频频唤本尊夫君,为了不吵扰到旁他,本尊设了结界,倒也无须忌讳。”
复问:“司弟子莫非另有别的夫君?”
男子俯看下来,长眸肃然地凝住她。
司芋紧忙咬唇,倚在他胸口道:“没有……弟子只觉着,不该轻易唤师叔祖为夫君。”
心里在想,完蛋了,若是被识破仙魔两方都有勾连,莫不要被活劈两半,神魂俱灭。
而且昨夜听孟珊八卦,猜测大师姐是那个与师叔祖双修的人。莫非自己才是原著里勾搭师叔祖的合欢宗小师妹,然后劈-腿被杀?
冷不丁打了个冷颤,攥着男子蓝绸的袍袖道:“那我,弟子是否与师叔祖定了血契?”
女人姣好的脸上又现出苟且的抵抗与妥协,简流川玉冠下的英容些许冷谑:
“未出血何来的血契?你们合(* ̄︶ ̄)欢宗的道义,修行之路并不拘双修。司弟子若想从此都与本尊绑定,便取心头血祭盟结侣罢。”
幸亏没有。司芋暗暗舒口气,连忙道:“不不,不用了。弟子修为低阶,怎配与师叔祖结契。唯仅感谢师叔祖不吝屈尊,救弟子一条小命。”
呵,简流川浅淡敛眉,高华气宇之下并无波澜,揉了揉她白嫩的下巴说:“好。九日未进食,想必无力动弹,本尊再屈尊抱你回去上课。”说着揽住她腰肢,将她往云鼎峰下带去。
此刻正是晨曦冉冉,日出觉醒之时,各大门派的山中弟子上下往来穿梭,人们便看见乾渊师叔祖怀中抱着一名红裙翩然的女子,往落樱山上飞去。
尤其是苍璃剑宗的剑修弟子们,就看得更为分明了,连司芋瑰艳妩媚的脸容都看得清晰。
到处上下都是人,都看见自己和他在一处了。司芋局促得把脸埋在简流川的臂弯里,清风拂面中,简流川几无反应,只又将她往怀里紧了紧。